第 106 章 成神（2 / 2）

珩则与昭意从空中缓缓落地。

从珩则醒来后，他的手就一直护在昭意脑袋上。

昭意擡头看着眼前的人，不免眼睛一红。

珩则眉间还隐隐泛着堕魔印，但已没有先前那般明显，只留着一个淡淡的印子。

他周身的妖力和灵力依旧环绕着，但那双眼睛里已不像先前那样只有嗜杀之意。

珩则沉默着，立即转过头去，却被昭意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里？”

珩则没有说话，撇开头不想让昭意看见。

昭意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珩则的脸庞。

珩则一愣，顺着她的力道慢慢转过头来，就对上了昭意的目光。

他垂下眸，哑声道：“是不是……很丑。”

先前珩则虽失了神智，但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一副入魔的模样。

他喉结轻滚，竟有些不敢看昭意，生怕她见了他这幅样子后就厌倦了他。

而昭意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闻言一笑，轻声道：“不丑。”

昭意的头发被冷风吹乱在空中，她用那双微红的眼睛注视着珩则，笑道：“无论你什么模样，都不丑。”

珩则看着昭意，良久才移开视线。

他抿了抿唇，想说的话在心中犹豫了许久，才慢慢道出，“你都知道了？”

昭意一愣，“什么？”

珩则垂下眼，声音里竟然有些颤抖，“是我害了你，是我……”

昭意反应过来珩则说的应该是轮回镜中所看到的那一世。

她擡手捂住珩则的嘴巴，阻止了他继续说。

“不是你。”

珩则沉默了一会儿，他握住昭意的手，“可若不是我给了朱雀神血，你就不会死……没有人不知道那灵火有多恐怖，但凡沾染上灵火，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你当时，会有多痛……”

珩则说着，脸上竟然落下一滴泪来，滴落到了尘土之中。

另一滴泪还未滴下时，就被一只手抹去了。

昭意擦尽他脸颊的泪水，红着眼哽咽道：“你救了我。”

珩则怔怔地看着昭意。

昭意笑道：“你忘了吗？是你种下了幽落神树，为我集齐了散落在人世间的魂魄，是你撕裂神魂，护我入的轮回，是你成为楚行昀，同我一起守护了祝郦国的山河。若是没有你，我才是真正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此情此景，昭意有很多话想要对珩则说。

她知道珩则进了无尽深渊后，便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她也知道珩则为了送她入轮回，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昭意问：“疼吗？”

抽神魂的时候疼吗？取心头血的时候疼吗？损耗千年修为的时候疼吗？

珩则红着眼，却反问她，“那你呢？”

被大火吞没时，发现身上的火无法扑灭时，知道自己没办法活下去时，是不是也很痛？

昭意一笑，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摇了摇头，笑着哑声道：“不疼，都过去了。”

闻言，珩则也道：“只要能再见到你，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昭意破涕为笑，她擡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还记得你欠我什么吗？”

珩则注视着她。

昭意道：“我在竹楼等着你来同我成婚，却一直都没等到你。”

珩则眼里渐渐升起光芒，一道淡绿色的光浮现在他手心，待光芒散去后，他手里就静静躺着一枚碧绿的玉石。

珩则垂眸看着昭意，将手中玉石放置在昭意手心里。

“我今日来娶你，你可还愿意？”

昭意认出了他手中的玉石，这玉石出现在幻境中的喜服头冠上，是当时他为她准备的新婚礼物。

那一世没有等来，但终究是到了她的手中。

昭意眼睛一热，她点了点头，将玉石紧紧握在手中，笑道：“我愿意的。”

珩则伸手抚过她的发丝，才发觉她身上灵力淡薄，衣服也破损了不少。

他眼神一变，昭意身上的衣服便焕然一新，身体中的灵力也渐渐充盈起来。

天边又传来雷声，昭意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如今渡劫云已散，怎么还有雷云到无尽深渊来。

却见天边的那片云几乎挡住了半个天空，泛出金色的光芒。

昭意微微瞪大了眼，“这是……”

远处的执真也走了过来，道：“天兵。”

之前珩则入魔的传闻被有心之人大肆传播了出去，天帝已经召集天兵天将，联合了妖界人界，共同来讨伐珩则了。

执真说着，轻咳了两声。

方才珩则身上那团黑雾也在拼命吸取着他体内的灵力，虽然他站得远，但时间一久，如今体中的灵力也没有多少了。

执真目光落到珩则身上，他脸色一变，肃然道：“珩则上神。”

如今渡雷云散去，就意味着珩则已经渡劫成功，成为了这天地之间唯一一个上神。

眼前的珩则，虽然与执真从前所崇拜的无欲无求的模样有所不同，但执真心中一直对珩则有着敬重之心。

执真道：“如今三界被谣言蒙蔽，一致联合起来讨伐无尽深渊，上神可要暂避一避？”

而珩则闻言，只是轻笑一声。t

他看了一眼执真，“我放在你那的弑神剑可有带来？”

执真一愣，反手就祭出了弑神剑。

珩则手一擡，弑神剑就落到了他手中。

他垂眸看了一眼弑神剑，只见弑神剑剑身泛起淡光，待光散去后，弑神剑已不像之前那样破旧不堪，它褪去了斑斑锈迹，成为了一把真正锋利无比的神剑。

珩则反手一握，弑神剑就在空中划出几道剑光。

他擡眸朝着远处的云层看去，眼中尽是淡漠。

“杂碎而已，何须要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