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鹊桥(五)(1 / 2)
星河鹊桥(五)
昏暗中,她瞪大着一双眼,感受着他用手臂环住自己腰身的力道,在自己身上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请君入瓮。
什么听话不听话的,他在说什么呢!
双手本能地微屈在身前,不过是略微往外探了探,便觉出他手中攥着的布料。“你……你先把衣裳穿好了,再说话。”
“夫人jsg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神色一呆,心中又涌上些无能羞懑。“谁关心你了,不穿好衣裳都叫耍流氓!”
籍之却并不以为然,将她愈发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些。“若是不关心,自打一开始便不会想着来问的。沐浴时候本就不该穿衣裳,再说了,光了身子给外人看,那才叫耍流氓。你是我夫人,又不是什么外人,用不上这个词儿。”
韵文被他的话哽住了声,硬着头皮道:“还没过门呢。”
“便是让你先早些熟悉一下,免得到头来不适应。”
韵文撇了撇嘴。“早知你又要说这样的浑话,做这样的诨事,我就不该来帮你,惹了一身的狐貍腥。”
狐貍?他挑眉,对于她给自己的这个形容不是十分满意。“我哪里同狐貍像了?”
她仰起脸,落进他点头微垂的眼眸中,眨了两下眼。“聪明,狡黠,分明撑着一张笑面皮,心里的算计手段一点儿都不少,让人晕眩在你的手里,偏又生得一副圣人皮囊,叫人恨不起来。你自己瞧瞧,不就是个狐貍样儿吗?”
他将她的话仔细听进去了,觉着似乎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连你都说狐貍腥了,那想必挨着狐貍近的也大抵都要染上些吧。”
“那想必是必然……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身子被他突然地打横抱起,她伸着手想自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却是直直触到了他的胸膛。掌心来,却还是不忘往他肩上捶着绣拳。
他的身子似乎很坚硬,一连几下都只能听见些微的拳头声,他却是一点儿吃痛的反应都没有。
于是韵文有些迟疑了,那伸在半空中的拳头也没了下文。籍之看着那都已经挥到自己眼前的绣拳,无奈地叹息着将头往她臂膀跟前的方向伸过去。“既都在我怀里面了,还是别再折腾了,老老实实勾着脖颈吧。”
韵文迟疑了一下,正欲开口驳他的话,便听见那屋门外面好一阵急匆的脚步声,片刻后便瞧见店小二的身影映在窗牗外面,声音有些着急。“二位贵客,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方才小的在楼下听见好一阵叫唤……”
咙管中的话语却被那突然打开的屋门生生堵了回去。那身姿修长挺拔的少年郎,散着一头青丝,身上穿得单薄,怀里面是个双手勾住他脖颈的、羞着将面孔往他怀里埋的女郎君。
籍之声音有些歉意,“有劳关照,只不过是内人有些见生,不太熟悉一些夫妇之事罢了。”
那店小二好歹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听了他这番话,哪里不明白里面的意思。面孔上满是洞悉一切的神色,他咧着嘴道:“新婚燕尔,夫人,早些适应便好,往后几十载可都要待在一块儿的人,怎得能一直见生呢!”
韵文心道谁是夫人了谁是新婚燕尔了,没有一桩事是真的,她不敢让人去瞧她羞得通红的一张脸,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打算解释了!
于是环在他脖颈后面的手用力戳了戳他的颈窝,不断示意他赶快解释一下。起先只是轻轻戳着,然她发觉自己无论戳多少下,他似乎都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暗示,反倒是被他将自己的臂从脖颈后面捞过来,轻拖着掌心,细细吻着葱指。
“您说得对,这感情嘛是该慢慢培养的,毕竟后面还有几十载,至少对你夫郎我不该见生。”
店小二识趣地哎了一声,便小着步子往楼下走去了。籍之依旧将她打横抱着,慢慢步入隔壁她的屋子,将怀中的软香轻放到了床榻上。
她一把将被褥拉过,蒙住自己的脑袋,又在被窝里面紧紧闭着眼,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籍之笑得直摇头。“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瞧你被吓的,蒙在被褥里憋死谁。”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只好无奈地坐在矮凳上,自那摆在一旁的篮筐中挑了把崭新的铜剪子,不断拨弄着油灯的灯芯。“你不想早些回汝南去见你阿娘了?不想去将那袁小郎君的事儿弄个明白了?”
韵文攥着被褥边角的手往下移了移,整一个人只露出一双眼来。“自是想的。”
“那边好好睡一觉,明个儿白日里才能有精气神儿赶路不是。”
眼眸闪了闪,她缩在榻上,觉着方才被他那些抛来抛去的言语扰地是晕头转向,此刻一整个头脑已是完全无法再去思索了,于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将一整张脸重新自被褥
籍之见状,起身去替她掖好被角,却在她觉着他当是要离开时,面上忽得被轻柔着啄了两口。
“王文伯!你禽兽!”
她愠怒着,他却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
“禽兽不在,我在。”
*
三日后的辰时一刻,在那山水秀丽的汝南郡内,离着周家府邸还有二里地处,王家牛车晃悠着靠在街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