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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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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明嘉应怒极,挥落手边的茶盏。霎时间,尖锐的声响混着烫水茶烟溅开。

陈元嘉惊惶失措,他望向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母妃,是太医验错了对不对?”

“我是父皇的孩子!我是父皇的孩子!”

话至此处,他忽然冲到恬嫔面前,扯掉了封住她嘴的布条。

“您说啊!您说啊!”伴着话音,他抓着恬嫔的瘦削的肩膀,疯狂摇晃。他失控的举动,粉碎了恬嫔的冷静,她失声痛哭。

这一哭,陈元嘉什么都明白了。他忽然就疯不动了,像泥一般,瘫软在地。

恬嫔很是心疼,定定地瞧了他半晌,她跪着挪动,来到了太后面前。膝盖骨磨到了茶盏碎片,肌肤被刺破,她也似浑然未觉。

“太后娘娘,臣妾罪该万死亦甘愿受死,但孩子是无辜的,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在过往看着他长大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

明嘉应冷着脸,沉默良久才开口,“恬嫔,当你下场,他已经不无辜了。”

“张怀然。”

“臣在。”

“将涉事一干人等人送入天牢,等陛下心情平复亲自审理。”

话毕,明嘉应便站起身来,意欲离开。

一直沉默的钟政忽而开口,“太后娘娘,臣有话要说......”

这一说,就是近两刻钟。结束后,明嘉应和白通一道离开了恬嫔寝殿。

殿外,阳光渐渐淡了,还没见昏沉之色,但人人都知暗夜降至。

静静t地站了会儿,明嘉应侧眸看向白通,“白相觉得楚家最想谋的是什么?”

原来,钟政和恬嫔皆是楚家在宫里的暗钉。

陈元嘉,亦是权谋的产物。

倘若陈元初够听话,那当然好;若不也能废掉,扶没有任何背景能够轻易控住的三皇子上位。

默默对视片刻,白通才道出自己的答案,“若是能力足够,人人都想做这片江山的主人。”

楚家也不例外。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帝王的反应会这般强烈、极端。他们只想利用帝后多年的情份,却没想到有些情感藏得深,别说旁人了,连帝王自己都不曾察觉。一旦迸发,他没有控制的能力。

“那你呢?”

“臣不在其中,臣和您的想法差不多。”

想这片江山人人有饭吃有书读;地位或许有三六九等,但人没有。

明嘉应:“有白相,是泷若之福。”

说罢,明嘉应走了。

白通在她身后躬身,“恭送太后娘娘。”

明嘉应未有停歇地去了中宫,一如她的猜想,帝王独坐废墟间,情绪淡极,透着一种厌世感。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有人来,并且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他都不曾发现。

“阿宴。”

明嘉应令所有人离开,大殿中,只剩母子二人。她柔声唤了,他终于,凝神看了过来。

“母后,你怎地来了?”

明嘉应走近他,伸手抚摸他的头,“我唯一的孩子受伤了,我怎能不来?”

她将恬嫔和钟政的事儿详细道与永平帝听,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无疑是奇耻大辱,却也没能挑动帝王的情绪。

他只道,“楚家好算计,只可惜江山繁盛位高权重,他们没命享。”

皇后去了,他也没必要对楚家留情了。明嘉应知帝王主意已定,也没想过劝。楚家有今日,咎由自取。就是没恬嫔这事儿,毒酒这事儿很快也会经陈夕苑捅到帝王这里来。

楚家必诛,早晚而已。

“阿宴,母后知你伤心,但逝者......”

后话没能诉诸于口,因为帝王的情绪激动迸发,“芙芙没死,芙芙不可能死的。”

明嘉应:“几日了,陈棠宴。”

“你若是普通人,母亲不会劝你,哪怕你终身沉浸悲伤。可你是皇帝,身负重责,眼下内廷乱成一锅粥,与北疆签订的停战协定已到最后期限......”

永平帝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看他这般,明嘉应忽而不想说政了。

“你自个儿想想,母后先走了。”

话落,转身离去。

行了丈余,她听到低哑的啜泣声,是这片江山的主人在哭。明嘉应往前的脚步被绊住,转身,帝王抱头哭泣的模样于瞬息之间将她拖回了旧时光。

小小的陈棠宴,失去了一只丑陋的黑猫,也曾这么哭过。

惨兮兮,却足以将她的一颗心揉碎。片刻犹豫,明嘉应又唤了陈棠宴,问他,“若让你拿江山去换她,你可愿?”

后续如何,除了这对泷若最是尊贵的母子无人知晓。但这一夜过后,帝王重新临朝。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朝堂动荡,楚家因祸乱宫廷,诛三族。

陈元初和陈夕苑,不在其中。

那日经历过中秋大宴者心知肚明,是皇后娘娘临终的那句话起作用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一年十一月底,永平帝没有任何铺垫地宣布退位,继任者为大皇子陈元初。

朝堂和民间一片哗然。

内廷至高点,陈棠宴和陈元初并肩而立,繁盛的帝都尽在他们眼底。

“元初,你恨过父亲吗?”

“恨过的,在锦歌去的那一天。”

陈元初的诚实让陈棠宴笑出声来。

陈元初看向父亲,“但冷静下来我又不恨了。易地而处,我可能还没父亲做得好。”

“您有两个身份,先是帝王,接下来才是家主。”

陈棠宴闻言,忽然释然不少,他的目光和话音都趋向柔软,“其实近几年来,看着你母亲悠闲游玩种花果酿酒......我已经开始厌烦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国事,我很想陪她一道。”

他曾经经历过,他知道那有多有趣。

“现在,我要去陪她了。局势会乱一段时间,但我想难不倒你的对吗?”

陈元初由衷道,“祝愿父亲母亲未来顺遂无忧,元初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佑万民。”

“辛苦你了。得了闲,就去西地探望我和你母亲,当然了,要提前通知,否则可能扑空。”

停顿须臾,他专门补了句,“至于皇储,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棠宴会说这话,是基于对陈元初的了解。他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经年累月,生出了执念。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哪怕那个人是他自己亦或是他的另一个孩子。

陈元初听完沉默了片刻,既而问道,“父亲对女子掌权如何看的?”

陈棠宴没想到他会直白道出,怔后失笑。其实这几年来,他默默地观察了自家娇娇行事,还真比任何男子弱。再观嘉应皇太后......

“现在你是皇帝,父亲怎么想重要吗?”

“如果你定要问个答案,那为父就告诉你。我期待着一个像极了楚若芙的小姑娘独坐高台,一生显赫。”

他也会和若芙一起,瞧瞧她能将帝国带向何处。她这般聪颖,身边还有顾家三郎那煞星。

一文一武,想差,都差不了啊。

那一年冬,大皇子陈元初登基为帝。

年号并臻,尊号永嘉。

并臻二年春,永嘉帝没有任何铺垫地发了一道圣旨,封长女陈夕苑为皇太女。

一时间,泷若和诸国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朝堂每日都有人向永嘉帝进谏,说的永远都是那句泷若没有女子继位的先例,女儿继位等于将江山赠予异姓人。

时间回溯到一个多月以前,帝王暗中召见剑圣,胡燃东陪在帝王身侧。多少年过去了,铁三角依旧牢固,无论什么时候聚在一起,都是轻松自然,不带一丝伪装。

宫人们上了茶,便离开了。偌大议事殿,只剩三人,忽而沉谧。陈元初将茶盏拢于手心才轻笑着开口,“寒江,想不想去北地瞧瞧你那烈马徒弟?”

姚寒江想都不想便回说,“不想。”

斩钉截铁,嫌弃明晃晃,逗笑了两位老友。

胡燃东不禁谑他,“顾三,现在称他是北地之王都没人敢有意见吧?摊上这么个好徒弟你还不满意?”

“不满意你给我!”

姚寒江:“那也不行,我从个小娃娃带到今天容易嘛?如今到了收获期,怎能拱手让人。”

“好兄弟也不成?”

“好兄弟也不成。”

两铁哥们笑得越发大声了。

“你就暗自得意吧,这些年刀圣没少羡慕你吧?”

“那是。”

没油盐地闹了一通,陈元初道明了自己所想,“去瞧瞧顾三吧,顺便带个信儿给他......”

皇太女将立,他这正宫不到场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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