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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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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怒他如此直白的太子脸上笑容一僵,随后又笑道,“既然你和明二小姐已经退婚,你说,孤将明二小姐为本殿侧妃如何。”

“这入了东宫为侧妃,日后就是宫妃,孤想,天底下应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拒绝母仪天下的诱惑。”

燕珩面上冷漠,胸腔里已是怒火焚心,握着腰间铁鞭的骨指骤然收紧,握得发出刺耳的声响,眼含厉色与警告,“殿下应该清楚,他为我妻。”

“已经退了婚的未婚妻,又何来的妻字一说。”太子离开前,拍了下他的肩,语带嘲讽,“虽说世间好物不少,表弟也不能将不是你的东西强行占据说成是你的,否则天底下岂不是得乱了套。”

一个和皇家沾亲带故的世子就算身份在尊贵,又如何尊贵得了这个皇朝的下一任主人。

直到彻底走远了,燕赤南身边的内监不禁笑了出来,“殿下,您都没看见您刚才离开后,那燕世子的表情有多难看。”

太子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眸中带了几丝报复后的快慰,“孤才说要纳那位明二小姐为侧妃都气成这样,要是孤真将那位明二小姐纳入东宫,能将他气得吐血身亡再好不过。”

他想到那位明二小姐风吹仙袂飘飘举,脂粉污颜色的好相貌,不禁心生意动。

那样的美人,何该进入东宫伺候他,哪里能便宜了那等粗俗不堪的武夫。

小黄门疑惑的问,“殿下,您为何那么讨厌那位燕世子。”

“像他这种嚣张跋扈,乖张肆意得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性子,孤讨厌他不是很正常的吗。”直到今日,他还记得那日对自己的耻辱!

想到过往的太子阴沉着脸,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准备些女子喜欢的玩意,晚些时候送到太傅府去。”

太傅虽是没有任何实权的文官,可他贵为天下读书人之首,其人更是桃李满天下,要是能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没有见到景阳帝,还被太子给恶心到了的燕珩依旧没有马上离开皇宫,而是遣了小太监去向宫里头的贵妃娘娘,即他的姑母,说自己有事要找她。

在宫中圣宠多年不断的贵妃骤然听到他的传话,便说,“此事本宫知道了,等晚些陛下有空了,定会将他说的那些话转诉于陛下。”

话虽如此,燕珩仍是眉心狂跳的不安,仿佛一日不将他们的婚事重新订下,将她娶回家,这中间肯定还会多生他所不知的变故。

他想要催促着最好是尽快将此事落实,但贵妃派来的人已经走远了。

燕珩本打算第二日在上门拜访,结果还没出门,就被派去盯着明家的人来报。

“世子爷,明二小姐出门了,还是和借住在府上的表少爷一起。”

昨日回到安王府的燕珩整个人像是裹挟着一层愤怒的火焰,直奔练武场。

小厮前来传话时,他正挺直脊背,双眼锐利的盯着从笼中放出的麻雀,拉满的重弓嗡地一声松开,

羽箭离弦,箭无虚发,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燕珩将弓箭扔给一旁的侍卫,接过毛巾擦汗,问,“去哪了。”

“看方向,好像是城南。”接过重弓,沉得身子踉跄了一下的侍卫说完,又脑抽地加了一句。

“最近城南的荷花开了,有不少人前去那边赏花。”

平稳行驶的马车中,因着没有人说话,只剩下马车外壁偶尔传进来的小贩吆喝声。

明黛是个不喜多话之人,从上马车后就闭着眼睛假寐,也清楚依照燕珩的性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也难怪母亲那日会拿着不少青年才俊的画像给她。

时至今日,她想要彻底和燕珩断了的办法,就是嫁人。

等她嫁了人,她就不信他还能对着别人的妻子死缠烂打。

可是在这个但凡有了点闲钱都会想着纳妾的观念里,她真的能找到第二个如同父亲那样的人吗?

摊开一本书拿在手上的周淮止借着徐徐微风扶起卷帘一角露出的细碎阳光偷偷看她,他想要找话题,又嘴笨得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想着要是小表妹在的话就好了。

明黛睁开眼,正好对上表哥还未来得及收走的视线,揶揄地打趣,“表哥何故一直看我,可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直盯着她看的周淮止的脸唰地红了个彻底,也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一声后,问,“表妹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

“最近一段时间,我想要在家多陪下父亲和母亲。”因为想要找到一个家庭关系简单,并且有着除非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为人又上进没有吃喝嫖赌的男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样的男人也非菜市场上的大白菜,随处可见。

周淮止回想起姑妈前段时间询问了自己那些同窗有没有尚未成亲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表妹,如果你………”

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的明黛打断道:“表哥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

周淮止以为她误会了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骤然抓紧布料,面皮子憋得通红的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什么女孩子喜欢我,我也不是那等招蜂引蝶的人,我更没有吃喝嫖赌等任何不良的嗜好,还有,我的身体也很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噗嗤,表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啊?”

这时,原本行驶得好好的马车猛地停下,因为力的惯性使然,本就没有坐稳的明黛身子一晃就要往前栽去。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时,她耳畔旁听到了一句,“表妹,得罪了。”紧接着是一只汗津津的手手忙脚乱的拉住了她。

确定她坐稳后,那只拉住她的手又像是避嫌一样迅速松开,男人担心着急的声音随之响起,“表妹,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并未,刚才多谢表哥了。”捂着惊魂未定胸口的明黛等坐稳后,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怎么突然停下了。”

突然被几个人骑马横冲过来拦住去路的马夫也很苦恼,“二小姐,前面有人拦住了我们去路。”

闻言,明黛眉心狠狠一跳的下一秒。

“皎皎,是我。”纵马将其马车拦住的燕珩跳下马,来到马车前,等见到同坐在马车里的周淮止,眼神凶狠寒戾得像是外出的丈夫归家时,发现妻子的不忠。

对上他犹如噬人冰冷目光的周淮止忍着害怕挡在明黛面前,厉声冷喝,“世子,按照大庆律法,除非有事务在身,否则官员无故不能在闹市之中纵马!”

燕珩没有理会周淮止的色厉内荏,而是扬眉调笑的看向冷着脸的明黛。

轻掸衣衫,擡起广绣云纹长衫对她做了个辑,“小生听说城南的荷花开了,今日诚邀明二小姐和小生一同去游湖赏荷,不知明二小姐可否赏小生这个脸。”

明黛这才注意到今日的他舍弃了往日一贯张扬的恣意红袍,而是穿着时下文人所流行的青衫儒帽,手持一柄白玉折扇。

若非眉眼间色若春花之晓,任谁瞧见了他,都得叹上一句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

周淮止见他还敢对表妹说出此等孟浪之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把拉过车帘,“世子既已同我表妹退婚,还请不要在出现表妹面前,以免有损我表妹的闺誉!”

看在他是皎皎表哥的面子上才对他再三容忍的燕珩沉下冷然的眉眼,“本世子和皎皎说话,与尔何干。”

周淮止对上他的满身煞气,虽然害怕,仍是挡在明黛面前,反驳道:“我是她的表哥,她是我的表妹,如何同我没有关系,反倒是世子早已和我表妹退婚,又何故做出这等痴缠之相,难道世子是打算违抗圣旨吗!”

每一次听到“退婚”二字,都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又一下剧烈的猛敲着后脑勺的燕珩连语调都阴沉了几分,“退婚,本世子可不认。”

简短的几个字,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的森冷冰寒。

“圣旨已下,就算世子在否认也改变不了什么。”明黛扬起的声线带着一贯的疏离冷漠,“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希望能和世子好聚好散,还是说,世子非要闹成无法挽回的难看地步才甘心吗。”

“若是这样,世子当真让我怀疑,我昔日与你的那些情谊都是错误的,更是从一开始就本不应该存在的错误。”

眼眶通红得,像是一只被人踢出家门口的可怜小狗的燕珩猛地上前拽过她手臂,“不是,我从未想过要和你闹,更不希望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情谊是错误的,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更不想要和你好聚好散。”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给我一个机会,难道皎皎你就真的舍得弃掉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吗。”

明黛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语气里是公事公办的冷漠,“世子口口声声说着要挽回我,但你挽回我的方法就是当众拦我的马车,毁我清誉不成!要是这样,世子的喜欢可真是令我感到恶心又廉价!”

“不是,我没有。”惨白着脸的燕珩惊恐着连连否认。

“你没有,但你那么做了,当初不择手段想要和我退婚的人是你,现在嘴上说着要挽回我,实际上让我为难的人也是你,世子当真是要将全天底下的好处都拢进你嘴里才肯罢休吗!”明黛眉眼间的冷意似拢了层寒霜,说出的话也像刀子搅碎着他的五脏六腑。

要不然,他怎么会连呼吸间感受到的都是冰冷的铁锈味。

周淮止冷笑起来,“如果我是世子,我在退婚后就不会再出现在前未婚妻面前,燕世子倒好,非得要像块狗皮膏药死缠烂打着不放。”

瞳孔缠满一圈猩红血丝的燕珩盯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打断他们说话的人,眼神锐利得如刀子刺骨迫人,“闭嘴,我和皎皎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应该闭嘴的人是世子才对,我希望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明黛对上他惶恐不安的眼睛,没有丝毫心软的一字一顿,“因为现在的你,让我感觉恶心。”

那些话砸下来的瞬间,就像一根又一根针往身上扎,扎得痛不欲生的燕珩喉间涌上一口腥甜,踉跄着往后退。

最后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皎皎,你凶我,你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凶我。”

“不,你不是我的皎皎,我的皎皎从来不会凶我!”

“说,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皎皎。”

察觉出他情况不太对劲的明黛迅速吩咐马夫,“还不快走。”

马夫当即扬起鞭子驾驶马车跑得飞快,他要是不快一点,只怕小命都得要交代在那里。

直到那道黑影逐渐从视线中消失,胸口挤压得刺疼的燕珩吐出一口血后,眼前阵阵发黑,紧接着整个人往后倒去。

“世子晕倒了,还不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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