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这是人间的规则（2 / 2）

从头到尾，她所追求的只是平凡……

卸下冥界之力，展亿凡缓缓降落在妈妈怀抱，安宁且慈悲……

“凡凡？你……杀人了？”拓星瞳只觉口齿中问出的这几个字都透着寒气。

“可是，妈妈，那畜生试图冒犯你！”

该死的，当年关诺隐就是为了她杀人被反噬，然后历经最凝重的九重雷劫……

这生生之劫一旦开始，万劫不复…千万不要降落到儿子身上啊？拓星瞳不觉悲泣，忽然，她一巴掌扇在展亿凡稚嫩的小脸上，硬生生将儿子扇出通红的巴掌印，将他藏在怀中的小乌龟扇得应声落地，也让自己刚刚摔断裂的手臂彻底报废，她痛苦仰天哀嚎:“啊……啊……”

“妈妈……”展亿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出小手，想去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又默默缩了回去，“我做错了吗？”

拓星瞳忍痛脱口大骂:“傻小子，你怎么能那么恶呢？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你以为会网不住你这条小鱼？记住……不要杀人，有因果在里面的……”

“我不是故意的。”展亿凡小声说，“我只是想让他害怕，想让他滚，想保护妈妈……然后，就不受控制了。”

拓星瞳猛地别过脸，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她看到地上横肉男干瘪的尸体，像团被丢弃的烂棉絮，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油腻的光；看到被摔得粉碎的小电驴，塑料外壳裂成蛛网，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像条垂死挣扎的蛇；看到自己磨破的手臂膝盖，血珠正顺着小腿往下淌，滴在柏油路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这不是她要的平凡。

“那也不能杀人！”拓星瞳失控地吼道，眼泪终于决堤，“你以为这是冥界吗？可以随便夺人性命？这里是人间，有法律，有规矩，你这样做，会被抓走的！甚至连他……都承受不住……”

展亿凡似乎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眶慢慢红了，却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刚才还散发着冷冽的黑气，此刻却在微微发抖！

庆幸星星之家福利院地理位置离群索居，人烟稀少，拓星瞳颤颤巍巍蹲下身子想告诫儿子什么……

却被身后一道荒腔走板又凉凉的嗓音打趣:“妄图自己将罪责独揽，当一回真真正正的圣母吗？拓星瞳？”

在这种地界这种场合，谁会这般恶趣味连名带姓讽刺她？更何况这嗓音仿佛从天而来，没有附着感，似乎，还没能好好用身体掌控自己的语言能力，轻而且飘……

“谁？！”

来人十七八岁娇俏少女模样，两个鱼骨辫从头顶盘旋而下，衬得她愈发精灵古怪。

只不过她的瞳孔淡漠疏离，径自越过他俩，蹲在肥硕横肉男身畔，检查了一番，不容置疑宣布:“这男人明显是因短时间内摄入大量酒精，造成中枢神经严重抑制，导致呼吸系统循环障碍而窒息死亡……他寿限已到，关我家小凡凡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