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意志瓦解（2 / 2）

“他们真的会放我们走吗？”

黄飞在前方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铁青如铁。他厉声下令，试图用行军驱散士兵们的杂念，“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走出这片开阔地！”

可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就像是一条横亘在生与死之间的鸿沟。

当马蹄声再次响起，川营小股骑兵对九夷军队后方发动佯攻的时候，竟有几个九夷士兵直接扔下兵器，朝着南边跑去，嘴里还喊着：“我投降！别杀我！”

川营果真没杀，没了兵器的士兵，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无论再多人，也构不成威胁。

但，这对于人心惶惶，本就心里紧绷的九夷士兵却不一样。那根连接着拼死与战斗之间的弦轰然崩断，他们选择了投降和活着。

赤劐目眦欲裂，就要上前拦住这些逃兵，却被黄飞劝阻，“赤劐将军！不可冲动！这是他们的计！”

“再不拦着，人都快跑没了！”赤劐低吼道：“你不是最有办法了吗？快想想办法解决啊！刚出部落的时候，我们可是号称万人的九夷之师，现在呢？就剩下这两千来人，还被一百号人追着杀！”

黄飞内心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想抓紧摆脱如同梦魇一般的敌人，可他没有办法啊。九夷士兵现在完全没有战意，甚至连战斗的欲望都没有，要不是他现在还强撑着，估计早就原地解散了。

被士兵押解着跟在两人身后的子履，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到微笑。他当然清楚来的人是谁，虽然看着装看不出来，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殷川。

他同时也知道，殷川不会让自己失望，如今就已说明，殷川成功了。九夷看似人数还占据优势，但是他的溃败，不在于兵力，而在于人心涣散。

“两位，不如本王替你们求求情，让他们放过你们？”子履不怀好意的继续刺激着黄飞和赤劐。

赤劐转过身，看着被关押在囚车里的子履，怒目圆睁，“你找死！”

九环大刀叮当响，刀刃擦着空气似乎就要燃烧起来，朝着子履所在的囚车呼啸而去。

黄飞眼疾手快，提起大刀点在九环大刀的刀身上。九环大刀稍稍偏离，囚车一角的圆木霎时间被整齐的砍断。

“赤劐！你想干什么？！”黄飞大声斥责。

赤劐同样大声反驳回去：“当然是杀了他！”

“你是想害死大家吗？商王死了，你以为我们这些人能够活着离开吗？”黄飞叱问道。

赤劐哑口无言，他看向身后的这些九夷士兵，在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什么？那是厌恶自己的眼神，是埋怨自己竟然会对敌人动手的表情。

此时的九夷士兵，比谁都希望商王能活着，因为商王活着，敌军才会接受自己的投降，只要投降，那他们就能活下去。如果商王被他们杀了，那无论投不投降，敌军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此时的九夷士兵，终于意识到了黄飞决定的重要性，更加坚定的支持黄飞的决定。

仲虺跟在九夷军队的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营救大王的希望增加而振奋，又为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感到心惊。这位殷川的狠，不在刀枪，而在人心。

年纪不大，手段狠辣。

天边逐渐阴暗，太阳就要落山了。

殷川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逃跑的士兵，“火候差不多了。告诉陈大江和萧山，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