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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挤挤攘攘的人群,眼睛看看脚下的柴禾,我的心好想畅快一下,可是在一种惧怕,一种兴奋,一种空虚,冲到心里盘旋一阵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跟陷入深层次的沉睡一样,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一点感觉有的话,也只能是身体不断向脑袋里发送的信息:“太阳好热”
“点火”当某个士兵宣布点火的时候,那一两千的囚徒也被押到离我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排着队地观看死亡,等待死亡。
火焰的炽热,瞬间包裹住我的脚,蔓延到我的全身,剧烈的疼痛如同一只凶猛的狂兽,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地跳着,冲破一道什么束缚,突然间,我竟然能动了,不可抑制地,我就发出了响彻天地的惨叫声那该死的火焰竟然烧掉了我身上的魔法,让我在上帝面前出丑,不不不我得用我最后的一点时间大喊几声:“啊刀剑杀狂草”绷紧身上的肉,任凭火焰的烧灼,绷紧神经对着苍天一边惨叫,一边怒吼,“怒火焚江小”血液在沸腾,心神突然包容了整个世界,无限地广大,“生死天涯路,活当把命烧啊”我的惨叫似乎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马蹄铁是马蹄铁那个人是马蹄铁”我听了这样的叫声,心里一阵畅快,带着挥发的血液,跑上去往死亡深渊的大道,眼前晃着的光芒突然消失,一片不是黑色,不是白色,也不是灰色,更不是彩色的空间包裹住我,我终于变成了这个世界
在山林深处,一座破旧的房子里,浓浓的药香弥漫着,一个浑身裹着药,被布牢牢包裹住的人,坐在棉被垫着的椅子里,被包成一个叉的手夹着一只笔,在纸上留下几个点之后,叉的两边一松,笔就从他手里滚了出来,手摊放在桌子上休息,开始他急促的呼吸。
他花了一分钟,艰难地扭过头,看了看在房子外熬着药的女剑士,乌马,把她的面容再好好地记一遍然后花了两分钟扭回头,那已经不叫作手的手,慢慢地掀开桌子上那一叠纸,从下面掏出一个箭头,黑色的箭头,手不停地颤动着,就向一只手扎去。他的手似乎还有些力气,一使劲就扎破上面布,穿过敷着的药,再一使劲,就扎破了药下面的皮肉,再使劲往下一扎,黑色的箭头最终深入到他的血肉里他只剩下了急促的呼吸声。这人缓了一口气之后,插着箭头的手,往桌下一放,立刻就拉动了系在箭头后面的绳子,“叮叮当当”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顿时惊动了这个非常安静的林子。
树林里冲出来几个人来,不是背着一筐药,就是抱着一个罐子:“快快我们必须得赶快,马先生已经开始他最后的一个工作啦我们不能让他的时间平白无故地浪费掉”
在一边熬药的乌马,听到铃铛声的那一刻,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缓地扭头,一双眼睛呆愣愣地看着桌子边的那个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流着。当从林子里冲过来的那几个人跑进屋子的时候,她的手一下就闪落到她的佩剑上,握着剑的手不停地颤动着,非常痛苦地挣扎着。突然,她放开了手,站起来,一脚踢翻正熬着的药,扭头就往远离这间房子的地方走去,走得是那么的迅速,走得是那么的铿锵有声,她那坚决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
跑进屋子的几个人,一个人先把“马先生”身前的那些纸张,好好地收起来,放进一个柜子里,一个人拔掉那个箭头,开始解开他身上的绷带和裹在里面的药,一个人端来一盆水,擦洗拆掉绷带之后的,那些似乎在化脓,似乎又在好转的伤口,还有两人在屋子里驾起了四条板凳,把一块平整的门板放到板凳上,拿起手锤钉上钉子,把门板和板凳钉成一体,然后把一大堆的罐子抱到门板下面。
不久,换水的只知道进进出出地跑,从附近的一条河里打来水;倒水的,只知道端着一盆盆的废水往石灰坑里倒去,浇在石灰上,让那些脏水咕咕地冒泡。
好不容易把这个浑身是伤的“马先生”清理了一遍,身上的药与脓血都被清理干净,一个人紧张地叫起来:“风中石赶快把马先生罩起来我们得开始啦”这几个忙碌的人,再次确认一下那门板的牢靠度之后,“快把马先生移到门板上用你的能量罩一直包裹住他。”
一直悬在空中看着“马先生”的“我”风中石,放下的一个能量罩,一直把门板上的马蹄铁罩住,这就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要做多久我不知道运气好的话,我死的那天也不会结束运气臭的话,几分钟就可以歇息啦如果我真的能流泪的话,我想,这个能量罩肯定不是什么能量,而是一大堆的泪水形成的水泡。
这几个忙碌的人,一个个都换上了包裹严密的衣服,戴好口罩、皮革做的手套,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从门板下面搬出来一个罐子,互相看一眼:“注意啦这可是第一种病毒千万小心”慢慢地,罐子钻进我的放下的能量罩,小心翼翼地放下罐子,那双手慢慢地放到罐子的盖子上,看看周围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然后把一只病恹恹的老鼠放出来。
一个人跑到刚才马蹄铁坐着的那张桌子上,铺上一张纸,写:“第一天,植入病毒鼠疫。”立刻转身跑回来,看着那只老鼠在马蹄铁身上活动,问一边双手伸进能量罩里的人:“脉搏、呼吸的状况如何”从这刻起,我将看着马蹄铁享受他人生最后阶段的痛苦,看着他用身体享受天下间,我们能找到的所有的病菌、病毒,给他带来的痛苦。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又过得很慢,无论这段时间是怎么样过去的,我作为马蹄铁的“老大”、“佩刀”、“法杖”、“兄弟”、“怪异的情人”我却不能不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看着他的身体颤抖,听着他那如同炸雷般的呼吸声,看着他满身的伤口崩裂、流脓、流血我的心好痛,可是,这是我在他跟前接下的最后一个任务,我不能不把这个任务做好我好想一把火烧掉他,可我却又违反了他的要求,尽量让他在痛苦中煎熬,时间越长越好,否则我剩下的日子将受到他最狠毒的诅咒,剥夺我得到的所有财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的心一直都在剧烈地疼痛我的心不久就碎成了一片片的尘土,再也无力支持下去,只好让风中玉来接手这份工作。
在马蹄铁达到最高境界的享受时,我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不过我一直都相信,当马蹄铁仅剩下的,鼻腔里急促的呼吸声消失时,当他的心脏从他渴望的剧痛中解放出来的时候,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再也不用去沉睡了他再也不用去醒来了这个世界上,他留下的很多足迹虽然很早以前就开始淡化,可是在很多人留下的足迹里,都包含着他的足迹,从这个时候起,他已经无处不在了他成为了这个世界
我得到马蹄铁到达最高境界的享受的消息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彻底封锁这片区域,绝不能让那些,马蹄铁享受过的痛苦,变成别人的灾害心里却还是在呐喊,在不停地呐喊记忆不由自主地翻到了那天,我再次重温一下他在火刑柱的喊叫声再仔细地看看我解救下他来的时候,他的那个惨样再看看那些愤怒的士兵,狂乱的行为看看那还是非常迷惑的风小妹,在我们身边不停地盘绕着的身影我想着那天的一切
同时,乌马却拿着一份遗书,站在某个高处仔仔细细地研读着:
人总是要死的,但是我作为一个人,一个历经了很多苦难的人,却享受了这么久的平静,我不想就这样平静地死去,当我结束我的锁城时,我希望以我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