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星星之火，凡尘一叶（2 / 2）
“自无不知。”
“你要知道，真正的天才在成长起来之前依旧只是天才，有了团队，你们的优势才会互补，发挥出更为强大的力量。须知：独脚难行，孤掌难鸣。”
“阁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也有一句话想说。”
“你说。”汪天羽沉声道。
他很想看看，陆清玄到底为何能够拒绝史莱克七怪的诱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凡尘一叶，可遮天。”
陆清玄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与笃定，在这空旷的仪式之地回荡。
蓝梦琴站在陆清玄身侧，纤手微不可察地抓紧了他的衣袖一角。虽然她心中瞬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这份惊讶很快就被一种更深层次的信任和理所当然所取代。
她只是微微偏头，清澈如冰湖的眼眸专注地望着陆清玄的侧脸，里面没有质疑，只有全然的信赖。
“阁主，院长，我的意思很明确。”陆清玄迎着两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平稳，“我敬重史莱克七怪的历史与荣耀，也认可其代表着魂师界的巅峰成就。但于我而言，虚名如浮云。修行之路，贵在明心见性，直指本心。团队协作固然重要，但依赖团队的光芒，或将自己束缚于某个特定的称号之下，并非我所追求之道。
我的力量，源于自身的领悟与磨砺。我的道路，在于探索魂师之极，乃至超越魂师的界限。加入七怪候选，固然能获得学院最顶级的资源和培养，但同时也意味着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束缚，甚至卷入我并不愿涉足的某些因果。我宁愿以一己之力，攀登那无人之巅。正如我所言，凡尘一叶，亦可遮天蔽日。我便是那凡尘一叶，但我愿意相信自己，靠自己，而无需依附于任何光环。”
“好一个凡尘一叶！”汪天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他身上的气息不再外放，反而内敛如渊，但那份压迫感却更强了。
他死死盯着陆清玄，仿佛要从他眼中看出狂妄背后的真实。
“陆清玄，你可知魂师之路有多么艰辛？史莱克七怪，代表的不仅仅是称号，更是责任、是担当、是守护学院乃至联邦的脊梁！这非是虚名，而是以血与火铸就的丰碑，你拒绝的，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传承与平台！”
樱落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语气转为严肃：“清玄，你的天赋和成就，学院看在眼里。但过刚易折，过慧易夭。团队的力量并非削弱个人，而是为了应对未来可能存在的大劫难。史莱克七怪代代相传，正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凝聚最强的力量。你拒斥团队，是否太过自信，甚至有些自负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学院为你敞开这条路，是惜才，是看重你的潜力，而非束缚。”
“阁主、院长的教诲，清玄铭记。”陆清玄微微躬身，礼节周全，但态度依旧坚决，“我并非拒斥团队合作。若学院、联邦有难，清玄身为史莱克和联邦的一员，自当挺身而出，与同窗并肩。我所拒的，是‘史莱克七怪’这个特定身份所附带的责任链条和象征意义。我的自信，源于对自身能力的认知和对未来方向的明晰。至于自负……”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时间会证明一切。若我今日的选择是自负，他日自有现实教我低头。若我今日的选择是明道，那孤峰之上，自有风景。”
他再次看向蓝梦琴，语气放柔：“况且，我并非独行，她便是我的同行者，有她，足矣。”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蓝梦琴一直抓着他衣袖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蓝梦琴心中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息。
展颜一笑，那融合了凤凰神女威严与翡翠天鹅慈爱的绝美面容上，绽放出只属于陆清玄的璀璨光彩。
她反手握紧陆清玄的手，对着汪天羽和樱落红，声音清冷却坚定：“他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史莱克七怪，对我没有意义。”
汪天羽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一个孤傲如峰，一个清冷似月，却又奇异地和谐，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他沉默了许久，身上的气势缓缓收敛。他从陆清玄眼中看到的不是年少轻狂的傲慢，而是一种近乎深邃的平静与笃定，那是一种对自身道路有着绝对把握才会流露出的神采。这种眼神，他只在极少数的顶尖强者身上才见过。
“罢了。”汪天羽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失望，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被震撼后的无奈。“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陆清玄，你记住今日的话。史莱克学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海神阁的资源亦会对你倾斜，这是你应得的。但史莱克七怪之路，对你而言，今日关闭。”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既然你选择了孤峰之路，那就让学院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看，你这凡尘一叶，究竟能遮住多大的天。若你日后证明自己今日所言非虚，学院会为你感到骄傲。若你中途力有不足……”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已十分明显。
樱落红看着汪天羽，知道这位副阁主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心中暗叹，如此惊才绝艳的学员，却无法纳入史莱克七怪的体系，实在是学院的一大遗憾。她看向蓝梦琴：“梦琴，你也是这个意思？史莱克七怪候选，对你也是天大的机缘。”
蓝梦琴微微摇头，笑容恬淡而满足：“院长，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机缘。碧姬前辈的力量，我会好好修习，守护我想守护的，这就够了。”
樱落红默然片刻，最终也只能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好自为之。”她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多谢阁主、院长成全。”陆清玄和蓝梦琴同时行礼。
汪天羽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陆清玄，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最终挥了挥手：“去吧。”
陆清玄拉着蓝梦琴的手，再次行礼，转身，从容不迫地离开。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仿佛融为一体的影子。
看着两人消失在远处林荫道的身影，樱落红忍不住低声道：“老师，就这么让他走了？他的潜力……”
汪天羽负手而立，望着天空，眼神深邃：“小红啊，你见过几个不到二十岁，就能如此清晰地拒绝史莱克七怪诱惑的人？实话说，他的眼神，我看不透。但他那份平静和孤傲，做不得假，或许他是真的认为自己不需要。”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让他去闯。给他资源，给他空间。若他真能凭一己之力走到那一步……那将是比任何一代史莱克七怪都耀眼的存在。若他中途陨落……也只能证明他的道错了，强求无益。史莱克的底蕴，容得下一个特立独行的天才。”
樱落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那份遗憾渐渐转化为一种期待与好奇。
离开了仪式场地那无形的压力，陆清玄和蓝梦琴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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