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后汉复兴(2 / 2)
苏远的水师顺流而下,烧毁了秦军的渡船。
前秦的大军本来就军心涣散,此刻首尾无法相互照应,瞬间就崩溃了。
“兵败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百万大军像山崩一样溃逃,自相践踏而死的人数不胜数。
苻坚在乱军之中不幸中箭,仅仅带着几十名骑兵逃回了长安。
淝水之战,汉军以少胜多,彻底击溃了前秦的主力部队。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天下都为之震动。
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投降,南朝的皇帝也上表称臣,请求“归并汉祚”。
这一天,桑明川于洛阳宫中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孔先生双手恭敬地捧着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陛下,天下终于一统了呀!”
桑明川缓缓地接过玉玺,心中却没有如预期般的狂喜之情。
他迈步走到宫殿之外,目光望向洛阳城内那如同繁星般璀璨的万家灯火。
此刻,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想起了兴汉寨升起的第一缕带着生活气息的炊烟,想起了陈留县那饱经战火、残破不堪的城墙,还想起了那些在漫长征途中不幸倒下、永远离开的弟兄们。
“天下一统”
他用低沉的声音轻声说道:“这并不是终点,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数年之后,桑明川颁布了意义重大的《大同律》。
其中明确规定“华夷一家,皆为汉民”。
他在广袤的草原之上设立郡县,在富饶的江南地区大力发展水利建设,在遥远的西域开拓出繁荣的商路。
自此,中原大地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太平盛世。
百姓们安心地耕田织布,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
学子们则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读书学习,聚在一起议论政事。
曾经硝烟弥漫的战场,如今已被绿油油的庄稼所覆盖。
这一天,已经步入暮年的桑明川,再次踏上了陈留县的土地。
当年那个充满艰辛与奋斗的兴汉寨,如今早已发展成为一个繁华热闹的集镇。
赵勇正带着一群孩子们在田埂上欢快地放风筝,五彩斑斓的风筝在天空中随风飘荡!
石敢则坐在老槐树下,绘声绘色地给围坐在身边的孩子们讲述着淝水之战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苏远的孙子正在田间,认真地跟着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学习插秧的技术,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却充满了干劲。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桑明川花白的头发上,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就像当年在兴汉寨煮粮粥时一样,清澈而又温暖,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阴霾。
他深深地明白,所谓的“定鼎中原”,从来都不是为了占据一座豪华的宫殿、拥有那一枚象征权力的玉玺。
真正的意义在于,要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安稳地生活,可以悠然自得地欣赏美丽的夕阳,能够满怀希望地笑着谈论美好的明天,能够让“汉”这个字所代表的精神与文化,永远地镌刻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流传千古。
后汉兴复十年,中原大地已经基本安定下来,然而桑明川的目光却并未局限于此。
此时,放眼整个天下,仍然有一些地方尚未平定。
北方有强悍的草原拓跋部族,他们势力庞大,不容小觑;西方则是前秦的残余势力(苻坚去世之后,前秦分裂成了后秦、西秦等若干个小政权),各自为政,纷争不断。
南方存在着东晋的残余力量(他们被迫退守到岭南地区),依旧对中原虎视眈眈;东方还有高句丽(占据了辽东地区),其军事实力也不容忽视。
面对这样的局势,桑明川在太极殿精心布置下了“四面出击”的战略宏图,命令众位将领分别率领兵马,就此开启了最后的一统天下征程,向着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目标奋勇前行。
在那片辽阔广袤、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的草原之上,凛冽的朔风呼啸着刮过,那风势就如同五十匹脱了缰绳、狂奔乱窜的野马一般猛烈而狂暴。
被这狂风卷起的雪粒,如同一颗颗细小却坚硬无比的子弹,狠狠地打在人的脸上,那种疼痛感简直就像被刀割一样生疼难忍。
枯黄的草屑和沙砾被这肆虐的狂风裹挟着,拧成了螺旋状的形状,然后重重地砸在拓跋部那面高达一丈的黑色狼旗之上。
这面狼旗的旗角处装饰着的狼牙穗子,已经被无情的风沙侵蚀得只剩下半截了;狼图腾的左眼位置裂开了一道狰狞可怖的口子,透过这个裂口,能够看到旗面下泛黄的羊皮底子。
这面狼旗的旗杆是用阴山冷杉精心制作而成的,在旗杆底部三寸左右的地方,还嵌着一枚青铜箭镞,这是去年与高车部进行决战时留下的痕迹。
这面狼旗作为拓跋部的精神象征,此刻正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狼旗上狼口处镶嵌的狼牙,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幽绿而又寒冷的光芒,那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扑下来将人吞噬掉一般。
拓跋部的萨满正在狼旗周围跳着安神舞,他腰间挂着的骨铃串随着他的舞动被甩成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他的嘴里反复吟唱着《狼母创世歌》。
“腾格里在上!”
萨满突然将牛血泼向旗杆,那些血珠在凛冽的寒风中迅速凝结成细雾般的状态:“去年秋天我们抢了云中郡三百石粟米,今年要让汉人把粮仓都搬到狼山下!”
帐前的少年们听到这话,立刻用骨刀拍打盾牌来应和,唯有十二岁的乞伏部质子木骨闾悄悄地往后退去——他的靴筒里藏着一个汉人铁匠送给他的铁哨,那是用来约定报信的工具。
“阿爹,您快看呐!”
十岁的拓跋少年阿古拉突然拽住父亲的皮靴,他冻裂的脚趾在羊毛袜里蜷缩成一团:“汉人屯田里的粟米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他掌心里沁出的血珠染红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刀,刀鞘上刻着的狼头图案早已被无数次的摩挲弄得模糊不清了。
他突然指向南方,从烽火台后面飘来的炊烟带着淡淡的麦香:“李大叔说,用他们的曲辕犁耕地,一天能种三亩地呢!”
阿古拉身上穿着的那件破旧的羊皮袄,肘部打着补丁,靴子底部磨损得非常严重,冻裂的脚趾露在外面,在刺骨的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可是他的怀里却紧紧揣着一片桦树皮,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汉人水车的样子——那是上个月他偷偷去汉营换盐的时候,老兵王铁山教他画的。
“闭嘴!”
勃鲁反手揪住儿子的发髻,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煞白:“你当那些汉人是好惹的吗?去年冬天冻死在长城下的鲜卑儿郎还少吗?”
他突然从腰间解下狼牙项链,狠狠地砸在雪地里,每颗狼牙上都刻着不同部族的图腾:“这是你哥哥在参合陂获得的战利品!你要是再敢提汉人,我就把你送给萨满当祭品!”
他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唾沫星子溅在阿古拉冻得发紫的脸上:“明天跟我去劫粮队,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拓跋勇士!”
三名斥候骑着马飞奔而来,马蹄在冻土上踏出点点火星,为首的拓跋烈翻身下马时,皮袍下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缠着布条的伤口——那是被汉军的连弩射伤的。
“千夫长!”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汉军腰牌,上面“云中屯田营”五个字还清晰可见:“运粮队带了三百护兵,押粮官是个瘸腿的老将!”
勃鲁突然按住腰间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火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木骨闾正假装追逐逃羊,实际上是在用铁哨吹出三短一长的信号——这是在告诉汉军,拓跋部主力已经倾巢而出了。
阿古拉偷偷地把桦树皮塞进石缝,耕牛图案旁边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勃鲁的主营帐篷。
与此同时,在都城那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太极殿内,十二根盘龙金柱在阴沉沉、毫无暖意的天光映照下,泛着冷硬且带着几分肃杀气息的青铜光泽。
那光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殿角铜鹤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檀香烟雾凝而不散,就如同凝固的焦虑一般,在梁柱之间缓缓地盘旋、弥漫,使得整个大殿的气氛更加压抑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