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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这回事不用李鸿章招呼就自行站了起来,自信一笑道:“孩儿以为皇上之所以反对洋务,除了是因为先帝爷驾崩承德以外,还因为皇上根本没机会接触西洋先进的技术,皇上的师傅礼部尚书祁寯藻、管理工部事务前大学士翁心存、工部尚书倭仁、礼部尚书倭拾珲部、左侍郎伊精阿臣、兵部尚书爱仁云云,没一个人可以为皇上介绍西洋不说,甚至没一个人是咱们湘淮军的人。瑄瑜以为对这件事太后必然也有所忧虑,如果能提议让皇上接触西洋事务,两宫太后也会应允。到时,对我湘淮而言,转变了皇上对洋务的态度也就是转变了对我湘淮军的态度,而对于太后而言,也表示皇上开始顺着她的心意,大家都有好处,只是我湘淮军的好处是长远的。”
依沈哲的看法,湘淮军真要能掌握在同治手里比掌握在慈禧会强得多,同治皇帝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他要是想洋务自强就不会考虑到至少不会忌惮重重权利的制衡,也很少会有政治平衡这种观念,湘淮党人可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更重要的是,脱离慈禧这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湘淮军可以真正得到辅政的地位而不是作为一个工具,两年后,同治皇帝如果真的驾崩,他也差不多可以倚仗湘淮军与慈禧太后分庭抗礼,说白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离间李鸿章和慈禧太后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尽快考虑倒向同治方的可能。
“接触西洋事务。”李鸿章默念一遍,想起太后和同治帝的老师都曾提起过皇上读书敷衍,给他来点新鲜的,也倒是个办法,于是道:“这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人选”李鸿章没往下说,他早看透了沈哲的心思,这头功沈哲怕是早就觊觎着了,不过仔细想想沈哲与皇上年纪相仿交流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困难,而且又是他的干儿子也不是什么外人,此时,他不提,是要看看沈哲敢不敢跟他说实话,说到底是最后试验一次沈哲对他到底有多忠心。
沈哲自打和李鸿章开始说话,心就一直没松懈,李鸿章一句话,他可以揣测出好几种心态来,力求找到最天衣无缝的回答方式,这最后一招自然也不例外,上前一拜朗声道:“瑄瑜愿为义父分忧。”
第二十章帝师上
更新时间2010123119:30:52字数:6826
作者絮叨下先:最近一直在忙考试和学期论文的事,更新滴很不给力,还请各位看官谅解,等到在下忙完了考试,一定全力以赴,以更新为寒假大业。onno
第二十章帝师
京城的天像冻住了一般,薄薄的浮云停在灰蓝色的空中,很久都没有动一下,连同通往京城的官道也是坚实异常,被冻住的地面让马蹄时时打滑,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的马车也是一顿一顿地前行,坐在车中的人,身体随着马车起步、停止的惯性前后摇摆着。
与张树声同坐一车上京的沈哲,被这走走停停的马车弄得几乎要吐出来了,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前世,在公交车上忍受高峰期的堵车,那时放眼望去,前方看不到头的车队一色一下一下闪着的车位红灯,从前每当这个时候,沈哲看着四周云集的无论是奔驰、林肯甚至是劳斯莱斯都如蜗牛一样蠕动,心里总会有中不知死活的报复快感。不过现在再放眼一望,只能看见离自己三尺远的厚重门帘,外面肆虐的狂风只能让它微微起伏一下,沈哲撩起窗帘向车外看,北方的高大杨树光秃的树枝向上伸展着像是要把天空撑得更高些,冷风扑面而来,他看到对面的张树声紧了紧衣领,立刻将窗帘放下。
可能是觉得车内的气氛颇为沉闷,张树声咳嗽两声:“瑄瑜,你这次可是想好了,在京城当官可不是件舒坦事。”
沈哲一听这话,心下一凉,他先前是热血沸腾啊,这回冷静下来才想起来,在清朝当官,尤其是在清朝当京官,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人家京外的官员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在京城当官凭朝廷那点俸禄能保证温饱就算你是官当得大的,这还不算,京官都是在天子脚下办事,朝廷盯得紧,事不能乱做,话不能乱说,瘆人呐沈哲还是个年轻人,那从前也是在太平盛世下形成世界观、价值观的,思想意志可没革命烈士那么坚定。经张树声这么一提醒当下是有点后悔,但又不能让张树声看出端倪,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多谢张世叔,提点,不过瑄瑜心意已决。”
“这样”张树声眯着眼睛点头说道,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沈哲这一席话,在他的眼里沈哲虽然是个不错的后生,有谋略,识时务,也还忠心,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能凭他多年的阅人经验确定的,沈哲做什么那都不会亏着自己。突然一下这么深明大义必然是有古怪,不过这也不一定,一般的官员不大敢在天子脚下干什么事,不代表他沈哲不敢;亦或者,沈哲还真的是对李鸿章和湘淮军忠心耿耿,心甘情愿地自我牺牲,不由想起李鸿章在他临行前交给他的任务。身体坐直略微倾向沈哲的方向,显得颇为推心置腹。“瑄瑜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是有些话张世叔也不得不跟你说,这官场上可不比你在大海上遇见暴风安全,中堂大人能到今天这个位子,其心思必然不是我等可以揣度。”
沈哲听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这些话,愣是没听出所以然来,心想,你张树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他年少轻狂给李鸿章惹麻烦还是什么别的事,一时也没个头绪,只得一拱手:“瑄瑜愚钝,还望张世叔明示。”
张树声的斜着眼看沈哲,心道,你小子在这给我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呢拍拍沈哲的肩膀“世侄啊,你也是聪明人,我不妨跟你撂个底,这官场险恶,中堂大人是个好官,追随他也是条好出路,但是瑄瑜有一点你得记着,不盲信,不盲从,永远别只跟着一边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沈哲闻言,先是一惊,心说这张树声可是李鸿章的第一幕僚,也没听过和李鸿章最近发生了什么矛盾,现在这话怎么觉着这张树声是在鼓动自己反水呢,可马上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思维路线,看出了些端倪,嘴上忙不迭地说着“谢世叔点拨”心里却是冷笑:你也说我聪明了,我有脑子能看不出来您老人家是在替李鸿章试探我你演戏,我就不会演
于是在向张树声千恩万谢之后,沈哲愀然色变:“张世叔,瑄瑜有自知之名,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当官的材料,他日能全身而退还要依靠祖先庇佑更别提什么光耀门楣,之所以入世为官,就是想为我湘淮军做些实事,为各位叔伯尽绵薄之力,什么为官之道,瑄瑜不想理会。瑄瑜幼年木讷,尝父亲督学,教背论语,竟半日痴痴未能背一则,却蒙中堂大人不弃,引为义子,十二岁入京,身染恶疾,亦是义父遍请京城名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