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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先的斗篷人似乎也有些恻然,低声道:“你们去把他的妻小带出来吧”
他身后的两人立时入内,不久陈公梁就听到了身后的衣衫和鞋底的拖地声,和人体倒在地上的沉闷动静。他挣扎着,想要努力转过身来,只是全身上下,每一条肌肉都象摊在地上的面条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一下。那斗篷人袖袍微动,陈公梁就骤然翻了个身,变成了侧身相对。
陈公梁终于看到了他的家人的模样他的两个妻子,一个与他青梅竹马,如今也有四十九岁了,另一个却正是蜜桃成熟之时,只得三十二岁。四个儿子,老大二十二了,如今也有了五级的水准,已能独挡一面;老二也有十九,虽然稚嫩,读书武功都还出色,老三老四却只有十二岁、八岁,都还在天真无知的年纪。
只是如今他这六个家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却都瘫软得连肌肉抽动一下都是不能,只能睁着一双眼睛,剩下一对眼珠子还能转动。陈公梁见家人如此,凄然道:“他们他们如何了”
那为首的斗篷人道:“你放心,若我愿意,他们马上就能完好无损嗯我先让你们说几句话吧。”说罢也不动手,只是过了片刻,这六个人都喉咙抽动,有了动静,再过一会,陈公梁八岁的儿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想要往他娘怀里钻去,无奈根本动弹不得手脚,只能在那里“娘啊娘啊”大声哭叫。
七人皆是相对涕下,陈公梁呐呐无言,反而是他的老妻开口道:“老爷,拿了心法出来,咱们也是一个死,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意”
陈公梁哑着声音道:“夫人说得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斗篷人笑道:“你不说嘛,呵呵,好强硬啊那你就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死吧”
他那老妻嘶声道:“死就死你道我没见过”话音未落,突然喉咙一哑,声息绝无,反而是肌肉又有部分可以了动作,凄惨之极地在地上蹦达起来。整个身体的皮肤表面,青筋爆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阵一阵的涌将出来,两个眼珠突出,嘴巴大张,将头一下一下地向地下撞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
她的头愈撞愈快,只是全身依然无力,虽然将地面撞得嘭嘭作响,却只在额角上磨破了一点头皮。汗珠一阵一阵地涌出,片刻之间就在地上形成了一篇水渍,又过了片刻,这一篇水渍竟然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这女人本来保养的极为白嫩的皮肤却慢慢皱缩了起来,人也再不能动弹,只有那一阵阵的汗水,却还在涌个不停
陈公梁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在眼前活活地流干汗水而死,眼中渐渐流出了血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刚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才四岁呢拖着鼻涕,老是跟在自己后面跑,可自己当时却不愿意有这么个小不点跟着,经常要躲开她所以找不到公梁哥哥的她,就只能躺在地上哭泣,就好像今天躺在他对面哭泣一般我我为什么要躲开她呢,一直不离不弃,不是此生可以在一起多呆许多时辰吗”
“陈大人,想好了吗现在开始杀第二个了”
陈公梁犹在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对面的二夫人哭叫了一声“老爷”,接着就又复叫不出声来,开始了在地上抽搐挣扎的漫长过程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另一种的动心吧当年自己父母为珍岙郡大豪丁鹏山所杀,自己第一次复仇,只得二十三岁,力不能敌,就是掳掠了这个襁褓中的女婴,逃出了性命;第二次复仇二十七岁,依然不是丁鹏山对手,这个女子当时六岁,看到鲜血淋淋的自己,偷来了食物和伤药,又救回了自己的性命;第三次报仇,三十二岁,终于击杀了丁鹏山,却留下了他这个十一岁的女儿,带回细心抚养,一直视为己出等到想要将她嫁人的时候,她却灌醉了这个叔叔,半夜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如今,都已经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了”
斗篷人等二夫人也凄惨地死去之后,又幽幽的开口:
“陈大人的脾气可真硬啊,她们可是死的凄惨万分呢,这般痛苦挣扎,几乎要耗尽了心神,死后可是连投胎都做不到呢罢了罢了,你既然如此,第三个,我就杀的简单一点吧”
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陈公梁的身前,只是陈公梁躺在地上,却根本看不到这斗篷人的身形,只能看到踩在一片汗水积成的水洼边的靴子,和水洼中倒映而出的模糊影像。
他身后的一个斗篷人突然走出,手中显出一柄碧绿的短剑,拎起了他那大儿子的头发,将短剑顶在了这个青年的颈后。
第一百九十章、豪杰自有出头日
那为首的斗篷人又道:“陈大人,想好了,说嘛”
陈公梁看着眼前双目圆睁,却又泪水模糊的大儿子,颤声道:“儿子,咱们就要死了,你怕不怕若是怕,爹爹就将那心法拿出来给他们,大家也好死的爽快一些。”
他这大儿子咧开了嘴巴,露出白森森的洁白牙齿,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爹,我怕个鸟手上也沾了十七八条性命了,我早捞够了,您别理他们”
陈公梁呵呵惨笑:“好儿子,倒有些老爹的骨气”
他儿子身后的斗篷人猛然将头发往后一拉,短剑前送,顿时在他的咧开的嘴巴之中,“噗”地钻出一截碧绿的剑尖来,在圆月下闪着幽幽的光芒。这一丝光芒稍纵即逝,悠忽而灭,却是那人已将短剑拔了回去。陈公梁的大儿子俯身倒地,只是那一张嘴巴和两个眼珠子却不曾合上。
这短剑的毒性显然极为猛烈,这霎那之间,从嘴巴和颈后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成了黑色,不久之后,连双眼中都汩汩地流出黑色的鲜血来。圆溜溜的嘴巴和两只眼睛正对着陈公梁,仿佛他的儿子突然之间多生了一只硕大的眼睛一般,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其中,却再也没有了一丝神采
场中慢慢的传来了一股臭味,这个大儿子虽然坚强,但这么给人家切断了中枢神经,死后却终于屎尿齐出,流了满地
二儿子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此时也脸色苍白,喉结蠕动不已,但他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身上也有几分武艺,却兀自咬紧了牙关,不肯出声。小儿子此时已经哭的嘶哑,只有嘴角还在抽动,脸上神情茫然,似乎连思维都已经没有了;十二岁的老三本来一直双眼圆瞪,死死盯着这三个斗篷人,如今闻到了这一股臭味,也终于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
儿子都是懂事的,但他们真的不怕吗不他们很怕连自己当爹的都怕,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怕只是他们都将自己当个爹,所以宁可一死而已
“不要我说我说”
陈公梁终于万念俱灰,心中只有了一个念头让几个儿子死得光彩一点吧。“你们待会下手干脆一点,我我说就是”
斗篷人终于拿到了心法,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