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1862年发展状况汇总与苏伊士运河(2 / 2)
可是,这也没办法啊,埃及的财政状况本就不好,修建运河的资金大部分来自法国和奥地利的贷款,而这些国家又不断施压,要求加快工程进度。赛义德帕夏别无选择,只能不断招募更多的劳工,甚至不惜动用强制手段。
没钱啊,穷啊!法国人和奥地利人像两个恶霸一样,时刻盯着工程的进展,稍有延误便会施加重压。
他就又多招募了“一点点”民众,还给了报酬的,他们拍的什么大太阳底下连个防晒的都没有等等,还有什么劳工们因为治疗不及时,死亡率很高等等,好吧,这都是事实,穆罕默德·赛义德帕夏没法反驳,不过他们也不考虑考虑,我们埃及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不过最近穆罕默德·赛义德帕夏的心情好多了,原因之一是美国的南北战争迟迟没有结束,欧洲的纺织业对埃及棉花的需求急剧增加。埃及的棉花出口量大幅上升,国库里的钱也多了起来。这让赛义德帕夏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手头的资金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另一个让他感到欣慰的消息来自奥地利人。他们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从非洲内陆运送大量的黑人劳工到苏伊士运河工地,以缓解劳动力不足的问题。这些黑人劳工大多是从非洲部落中强行征召或通过奴隶贸易获得的,他们的到来确实为工地注入了新的劳动力。
虽然这种做法在道德上备受争议,但赛义德帕夏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加快运河的修建进度,任何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
再者,现在都是劳务输出的时代了,我们给工资,也不限制人身自由,只要你能从茫茫沙海里面回到自己的家就行。
一位奥地利商人负责的长长的马车队停留在了工地不远处,尼古拉斯·彭茨穿了一身白色亚麻罩袍,站在工地入口处的一棵枣椰树下,与工地总监工拉比奥交谈。
拉比奥是个典型的法国南部人,晒得黝黑,说话时手势丰富。两人都说着法语,彭茨的法语带着明显的日耳曼口音,但已相当流畅。
法国人拉比奥从烟盒中取出两支昂贵的法国香烟,递给彭茨一支。彭茨接过香烟,用拉比奥递来的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他微眯起眼,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批又是一千名劳工,都是从我们在非洲的殖民地精挑细选的。”彭茨吐出一个烟圈,“三个月内我已经给你输送了将近六千人了,这个数字应该让你满意吧?”
马车队前端已经开始卸人。黑人劳工们穿着简单的粗麻衣服,脚上是粗糙的草鞋。虽然他们没有戴镣铐——毕竟名义上是合同工而非奴隶——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茫然。他们排着队下车,由几名手持长鞭的埃及监工驱赶着向营地走去。
理论上讲是可以逃跑的,不过被埃及人抓到就惨了,可能会被放到大沙漠里面干死。
“说实话,还不够。”拉比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大哥,这还不够啊?”
“你也看到了,工程进度太慢。这些黑人,被埃及人看不起,最苦最累的活都压在他们身上。高温,营养不良,再加上埃及监工的虐待......”他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这可不行,现在很多记者都在拍呢,你可小心点,要不然等闹大了,可能国际上给法国政府压力,然后再传到你们这,搞不好运河工程救停摆了,懂吗?”
法国人拉比奥撇撇嘴,“停不了,你放心吧。我还不知道,除了奥法两国,还有不少欧洲王室注资了,现在都在等着运河开通那天,股票涨上天,就算这事情是英国人在背后捣鬼也不行。”
工地上传来监工的怒吼声和皮鞭破空的声响。尼古拉斯·彭茨望向远处,只见漫天黄沙中,一群黑人工人正在搬运巨大的石块。他们赤裸着上身,皮肤被烈日灼烤得发亮,肌肉在重负下绷紧。不远处,几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埃及监工正挥舞着长鞭,喊着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话是这么说。”彭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靴子碾灭,“但现在各方都在盯着这里。死几个人没什么,可别让照片登到报纸上去了。尤其是英国人。”
拉比奥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靴子碾了碾。“英国人?哼,他们不过是想分一杯羹罢了。运河一旦开通,苏伊士就是我们的天下,他们再眼红也没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说得对,最近确实得收敛点。那些黑人工人,死了就死了,但别让记者拍到太多。”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尼古拉斯·彭茨从怀中掏出一份皱巴巴的《维也纳日报》,那是他在来的路上带的。他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说:“看看这个。一个叫海因里希的记者写的,他说我们这是'现代奴隶制',还说公司完全无视工人的基本人权。”他顿了顿,又说道:“巴黎那边更厉害,《费加罗报》上登了一整版的调查报道,声称运河公司在剥削非洲劳工。虽然拿破仑三世陛下和弗朗茨陛下支持这个项目,但那些该死的自由派议员已经在议会里开始质询了......”
拉比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这帮坐在凉快办公室里的书呆子,懂个屁!”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包,“他们投资了吗?赚钱的时候有他们的份吗?再说了,”他指着远处正在干活的黑人工人,“我们每个月按时发工资,三餐管饱,还给他们搭了临时窝棚。这比他们在非洲那些露天茅草屋强多了。只要别死人就行。”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年轻埃及工头气喘吁吁地跑来。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结结巴巴地说:“拉比奥先生,三号工地...三号工地又发现两具尸体。昨晚死的。”
“见鬼!”拉比奥狠狠地咒骂着,脸色阴沉下来,“怎么回事?又是中暑?还是霍乱?上个月霍乱就死了十几个。”
年轻的工头低着头,不敢直视拉比奥的眼睛:“不是,先生。是...是被蛇咬的。”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道,“他们晚上睡在地上,沙漠毒蛇......”
尼古拉斯·彭茨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快速记下了什么。
“这个月已经是我碰到的第十七起死亡事故了。拉比奥,我建议你至少给他们弄些安全点的帐篷,这样损耗太大了。”
拉比奥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帐篷?你以为莱塞普斯那个吝啬鬼会管这个?”他摊开双手,“那老东西连最基本的设备都舍不得买,整天念叨着预算超支。工人死了,大不了再找新的来。”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又出了什么事。拉比奥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临走前拍了拍尼古拉斯的肩膀:“下个月再给我带2000人来,最好是身强力壮的。”
尼古拉斯·彭茨最后也是叹了口气离开了,他能做什么呢,他也是要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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