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镇压政策与莱茵军团向奥地利投降(2 / 2)
“没有苛刻的条件。投降仪式将尽可能简单,不会有任何羞辱性的程序。”贝内德克顿了顿,“不过,我知道普鲁士人正在赶来。腓特烈·卡尔亲王希望...”
“元帅阁下,”罗歇打断道,脸色变得严肃,“关于这一点,我必须明确表示——我们不会向普鲁士人投降。如果必须投降,只能向奥地利军队。事实上,如果没有奥地利军队进攻,我们有自信将普鲁士人击溃。”
贝内德克和副官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理解你们的立场。”
“那么...?”
“我接受。”贝内德克干脆地说,“莱茵军团将向奥地利帝国军队投降,而非普鲁士。”
罗歇松了口气:“还有一件事,元帅阁下。关于战俘营...”
“你们将被送往奥地利境内符腾堡王国的战俘营。”贝内德克主动说道,“那里的条件肯定比普鲁士的强。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优待勇敢的对手。”
法国代表团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罗歇准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元帅阁下,我...我们没想到会受到如此优待。说实话,我们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想要争取一些基本的尊严,但是...”
“战争就是战争,准将。”贝内德克也站起身,“但战争结束后,军人之间应该有军人的理解。你们在明斯特的表现赢得了尊重。现在,回去告诉帕拉迪讷将军,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市政厅广场见。”
正当法国人准备离开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几分钟后,满身风尘的腓特烈·卡尔亲王冲进了指挥部。
“贝内德克元帅!”亲王看到法国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听说法国人要投降了?”
“是的,殿下。”贝内德克平静地回答,“具体细节已经商定。”
“很好!”亲王转向罗歇,“那么准将,明天我将亲自...”
“恕我冒昧,殿下。”罗歇准将硬着头皮打断道,“莱茵军团将向奥地利帝国投降,而非普鲁士王国。”
亲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殿下。”
“荒谬!”亲王咆哮道,“我们普鲁士军队在这场战争中死了最多的人!现在你们竟然...”
“殿下,”贝内德克元帅插话道,“这个安排已经确定了。法国人有选择向谁投降的权利。”
“权利?他们是战败者!哪来的权利?”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够了!”贝内德克声音不大,但充满威严,“殿下,请记住这里是奥地利军队的指挥部。而且,这是外交上决定的事情,要知道我们还需要死几万人才能拿下这里。您难道不清楚吗?这是政治上的事情,是柏林跟维也纳的事情,跟我们无关。”
腓特烈·卡尔亲王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在这里发作没有任何好处。他狠狠地瞪了法国人一眼,转身离去,临走时扔下一句话:“我会向陛下报告这件事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罗歇有些不安地看着贝内德克:“元帅阁下,这样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贝内德克摆摆手:“别担心。腓特烈王储殿下可是个明白人,他不会为了这种面子问题影响大局的。“
...
1873年12月10日,明斯特。
这座曾经美丽的城市已经面目全非。三个月的围困和炮击把它变成了一片废墟。教堂的尖塔倒塌了,民宅成了瓦砾堆,街道上到处是弹坑。只有市政厅还勉强保持着完整,这也是要为最后的仪式留个体面的场所。
清晨,法军开始集结。
“听着,小伙子们!”法军的杜瓦尔上校对他的团喊道,“今天我们要走出防御阵地了。但记住,我们不是战败者!我们坚守了三个月,打退了敌人二十七次进攻!普鲁士第九师在我们面前丢下了三千具尸体!奥地利人的炮弹把明斯特炸成了废墟,但没能炸垮我们的意志!”
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这些天来,投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军营,反应各不相同。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服气,”杜瓦尔上校继续道,“老实说,我也不服气!但是诸位,看看你们身边的战友,看看那些裹着破布条的伤员,看看我们仅剩的那点发霉的面包...我们已经尽力了。皇帝陛下已经下达了命令,我们可以有尊严地投降。”
说到这里,这个铁血汉子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擦亮你们的枪,扣好军装的每一粒扣子。我们要让那些该死的普鲁士人看看,什么才叫法兰西军人!”
上午九点半,法军开始列队。
尽管衣衫褴褛,尽管面黄肌瘦,但他们努力挺直腰杆,保持着队形。伤员们互相搀扶着,拄着拐杖也要参加。有人把破损的军旗仔细缝补好,高高举起。
奥地利的一小支部队已经在广场上列队等候。贝内德克元帅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他的参谋团。让法国人意外的是,普鲁士方面也有人也来了。腓特烈·卡尔亲王带着一脸不悦站在侧面,显然对无法亲自受降非常不满。
十点整,帕拉迪讷将军在军官们的陪同下走向贝内德克。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军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帕拉迪讷将军在贝内德克面前停下,缓缓抽出佩剑。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元帅阁下。”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代表法兰西第二帝国莱茵军团,向奥地利帝国军队投降。”
贝内德克接过佩剑,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把剑还给了帕拉迪讷。
“将军,请收回您的剑。您和您的部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法军军官都愣住了。按照惯例,投降的将领是不能保留佩剑的。
就在这时,法军队列中突然有人喊道:“法兰西万岁!”
“法兰西万岁!”更多的声音响起。
“法兰西万岁!”法军的呼声响彻整个废墟。
普鲁士军官们脸色铁青。腓特烈·卡尔亲王转向贝内德克元帅:“元帅,这太过分了!他们是战败者!”
贝内德克元帅平静地回答:“殿下,他们喊的是法兰西万岁,不是拿破仑万岁。爱国之心,不应该被剥夺。”
仪式结束后,法军开始有序撤离阵地。
至于位于威斯特法伦行省其他城市的法军,则会让帕拉迪纳将军派遣其他参谋去安排相关投降事宜。
“将军,”参谋长勒克莱尔上校低声问帕拉迪讷,“那些不愿意投降的人怎么办?”
确实有一批顽固分子。大约三百多人,很多都是各团最精锐的老兵。他们宁死不降,甚至威胁要据守一座小型建筑战斗到最后一人。
帕拉迪讷将军叹了口气:“我去跟他们谈谈。”
一个三层小楼里,三百多个老兵正在做最后的准备。领头的是第十五团的布朗中尉,一个在克里米亚和墨西哥都立过功的老兵。
“弟兄们,”布朗检查着步枪,“一会儿无论是普鲁士人还是奥地利人来了,每人至少要带走一个!谁要是浪费子弹,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他!”
“中尉!”帕拉迪讷将军的声音在底下高声说道:“是我,夏尔-雷诺·德·帕拉迪讷,莱茵军团指挥官,让我进来。”
士兵们犹豫地看着布朗。中尉想了想,点点头。
帕拉迪讷独自走进碉堡。三百多双眼睛盯着他,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不解。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将军缓缓地说,“你们觉得我背叛了那些死去的战友,背叛了法兰西的荣誉。”
“难道不是吗?”有人喊道。
“也许是。”帕拉迪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诸位,荣誉能当饭吃吗?能治好伤员吗?能让死人复活吗?”
他环视众人:“我今年五十二岁了,打了三十多年仗。克里米亚、意大利、墨西哥、还有这该死的普法战争。你们知道我学到了什么吗?死很容易,活着才难。”
“将军...”布朗想说什么。
“听我说完。”帕拉迪讷打断他,“贝内德克元帅开了个玩笑。他说如果你们真想战死,他可以让炮兵轰平这里。但是诸位,你们的死有什么意义?能改变战局吗?能拯救法国吗?”
沉默。
“跟我走吧。”将军的声音软了下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法国。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勇士,不是在这里无谓地死去,而是活着,等待下一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漫长的沉默后,布朗放下了步枪:“将军,如果...如果我们走出去,能唱着军歌吗?”
“当然。”帕拉迪讷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唱吧,让那些日耳曼人听听什么叫《马赛曲》。”
下午两点,最后一批法军离开了阵地。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高唱着《马赛曲》:
“前进,祖国的儿女们!
光荣的日子已经来临!
暴政对着我们,
举起了血腥的旗帜...”
歌声在废墟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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