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流言是真的(2 / 2)
他利用职务之便,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我们查到了哪里,发现了什么。”
然后,将消息传递给那个邪修,当我们找到那本账册,触及到了核心,他也就从一枚棋子,变成了一个必须清除的隐患。
至于,那账册是谁藏,为何不销毁。
这些随着孙敬的死,暂时得不到答案了。
“所以对方假意让他来此接头,实则早已布下灭口的毒计。”
刘云明接口道,背后惊出一声冷汗,“好狠的手段,他们竟是连自己人都杀!”
“自己人?”
裴之砚冷笑一声,“在这种利益驱使下,那有什么自己,只有用得着的妻子和利用完了的弃子。”
刘云明立时胆寒。
这些年,也遇到过大案子,但若要说,都比不上这件案子牵连广。
而裴之砚,一点也不像初入官场。
好似浸淫多年,沉稳老练。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官场。
熊烈此时突然开口:“老黑追丢了!那家伙滑溜的像泥鳅,对水路极其熟悉,还有人接应,到底还是被他们借着水汽遁走了。”
他们有备而来。
却还是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结果让人失望,却也在他们预料之中。
对方既然来敢来灭口,定然准备了完全的退路。
同时也说明其嚣张到何种地步。
裴之砚并不气馁,反而摸了摸怀中的那方布帕:“无妨,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孙敬用命换来的线索,足够了。”
他目光扫过孙敬的尸身,最终定格在窑洞外沉沉的夜色:“刘参军!”
“下官在。”
“你立刻让人收敛孙敬的遗体,严密看守现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对外暂称孙推官查案时遭遇意外身亡。”
“是。”
“熊兄,阿时,我们走。”
“去哪?”
陆逢时问。
裴之砚脚步未停,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异常冷峻:“回洛阳,去转运司!”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大人’的花押,值一位五品将军和一位府衙推官的两条人命!”
有熊烈在,很快就到。
“城门已经下钥,便是我也不可能轻易叩开城门,但若让守城军校去府衙报备核验,一来一回,耗时太久。”
他们匆忙赶回洛阳城的优势就没了。
“这个好办!”
在半空的熊烈道,“我直接停在城内,现在是深夜,稍隐蔽些便是。”
在距离府衙不远处,熊烈将人放下。
几人未做停歇,直奔转运司。
然而,当他们赶到转运司衙门外时,却发现情况有些异常。
虽是深夜,但转运司衙门却灯火通明,门内人影幢幢,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嘈杂的议论声。
气氛显得慌乱又带着诡异。
门口守卫的兵卒很多,个个面色紧张。
裴之砚大跨步上了衙门台阶,询问守门队正:“怎么回事?”
队正看了眼裴之砚。
刘云明赶忙上前介绍:“这是我们府衙新来的裴佥判。”
队正连忙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惶然:“回裴大人,司内出了大事,就在半个时辰前,钱…钱主簿在他廨房自缢身亡了!”
“什么?!”
裴之砚瞳孔一缩。
钱主簿!
那个娶了孙敬堂妹、负责军械账目核销的关键人物——死了。
竟然这么快!
半个时辰前,那不是说孙敬前脚死,钱主簿后脚也跟着没命?
如此,要么转运司有修炼之人,接到传讯后,立刻处理了钱主簿这条线。
要么就是,不管孙敬有没有问题,钱主簿都注定活不了。
刘云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裴之砚。
裴之砚面沉如水。
“带我去看看!”
“这…”
队正面露难色,“府衙的赵通判和几位大人已经在里面了,现场已被封锁…”
“本官奉府尹之命,全权督办李仪将军被害一案,钱主簿涉嫌其中,他的死,本官必须查验!”
裴之砚语气不容置疑。
队正不敢再拦,连忙引着裴之砚等人入内。
钱主簿廨房外已围了不少人,多是转运司的官吏,个个面色惊惶,窃窃私语。
赵通判果然在场,正皱着眉与转运司的一位副使低声说着什么,脸色也十分难看。
见裴之砚到来,赵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裴佥判?你怎么来了?”
人不是在永宁县么?
这是飞过来的?
这么快!
他不知道,人确实是飞过来的。
“下官刚从永宁县查案归来,恰逢此事。”
裴之砚简略答道,目光投向那间烛火通明的书房,“赵大人,情况如何?”
赵必叹了口气,胖脸满是晦气:“唉,别提了。
钱主簿晚上还好好的,说是在书房处理公务,不让打扰。”
“后来吓人听到里面有异常,感觉不对,撞开门一看…人已经吊在房梁上了!初步勘验,像是自缢。”
“但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寻短见?”
为何?
自然是被人逼死灭口!
“下官可否进去一看?”
“去吧去吧,就是辛苦裴佥判了,刚从永宁县回来,又撞上这命案。”
赵必摆摆手,见裴之砚进去后,目光落在陆逢时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佥判的妻子,陆氏吧?”
陆逢时浅笑:“正是。见过赵通判!”
“那这位是?”
赵必的目光又落在身材高大的熊烈身上。
这人的气势,想忽略都难。
“这位是我好友,正好经过洛阳,过来探望!”
赵必笑道:“没想到裴夫人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交友广泛呐!”
这么说,京都的流言就是真的了。
没想到,裴之砚这个毫无背景的榜眼,有这样一位不同寻常的夫人。
屋内的裴之砚从进去之后,目光快速扫视一圈。
书房内陈设雅致,书籍案卷堆放整齐,并无太多搏斗挣扎的痕迹。
钱主簿的尸体已被放下,平放在地上,盖着白布。
裴之砚仔细检查了房梁上的绳索痕迹,又看了看垫脚被踢翻的椅子。
一切看起来,确实很像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