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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室当初,肯定也已经晋身为“俊杰”中的一个。
可他若是成为俊杰,龙琪呢她会怎么办
龙琪这时慢慢地说:“他没走”
水玲珑的眉毛挑了挑,走是正常的,不走倒觉得有些奇怪了。
龙琪说:“因为我我没有等到他走,因为有些结果你最好不要看到。人性是脆弱的,我们输不起。”
是的,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看到,人性出丑,一出就是百出。何苦让你的眼睛,看到人世最大的伤心
龙琪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水玲珑可以听出来,在那一刻,龙琪她也在思考──我是做一个小女人“温顺”地死去,还是做一个大女人“倔强”地活着
这个选择将决定她日后的生活态度。
这里不妨先做一个设想,如果她当时屈辱地服从了命运那文室将会怎么对她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历史上好多例子都在那儿摆着呢──西施哪儿去了貂婵哪儿去了前者被沉入西湖,后者只能化做一阵轻风她们都是被男人利用被男人玷污最后又被男人像破袜子一样甩掉
男人是从来都不愿意为女人负责。
当然,如果你还够美好的话,比如豆蔻青春,或是有利可图男人还是愿意负点儿责的。否则,没门儿。不信不信你出点事试试。也不用出什么大事,只要人老珠黄失业毁容,看有谁还会在你身边跟你谈爱情、谈浪漫、谈责任、谈
你可以试试。但你千万不要抱怨。怨天尤人者,是因为希望太足。而不怀希望者,则永远不会失望。
不要对哪个人抱有希望,本来就没有谁能指望的上,靠自己吧
自己努力,剩下的,由老天作主。
龙琪淡淡地说:“当时文室正捧着一面镜子,是我父亲送给我们的。我拿过他手里的镜子,往旁边的墙上一磕,镜子碎了,我挑了一块特别尖利的,问:你们谁是头儿一个高大的男人站了出来。好,我冲他脖子上一划,划出一道白痕,血粒一颗一颗地渗出来,我问他:摸摸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他吓傻了,他身边那个还比较清醒,要扑过来,我把那块沾血的玻璃向前一送,很轻易地就扎进他的肚子再拔出来,血,自来水一样往下淌,有一股洒在我脚面上,热烘烘的,那是刚从人腔子里流出来的,带着人体的温度。场面变得安静。静止了几秒后,有一个人又冲过来,我将手中那块玻璃一甩,削掉了他半只耳朵,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滴嗒,夜色中,血的颜色是紫的,深紫色。后面有人又扑过来,我一脚一踢出去,他就上了墙,但没翻过去,掉下来,砸到他同伴身上,只听一阵骨骼的断裂声,有人在呻吟轻轻地,压抑着。那一刻,很安静,真的,我可以他们的心跳,如擂鼓一样。沉默了好久,我说:你们是不是还等着付医药费冷场了几分钟后,那些人突然全跑光了。”
龙琪的语气平静而淡漠,她展开的是一幅画,一个清冷的巷子里,一群人在夜色中对峙着,无声无息,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软软的风中,被送得很远、很远
水玲珑听得很刺激,“那后来”
“后来我们那一整片居民区,再也没有出过类似劫财劫色的事情。”龙琪淡淡地说。
──想好好地做一个好人,你就一定要比坏人更狠。她的体会,大概就是从那时得来的。
水玲珑想了想说:“我是问你跟文室的关系”
“从那天开始,文室就开始躲我。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水玲珑叹息,文室他并不是在躲龙琪,而是在回避他自己的内心。男人都想做英雄,他们最钟爱的一句话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可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往往在寻常日子中的一点点的小麻烦,就可以让男人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一个男人,无能比无情更可悲。或者说,因为无能,只好无情。宁肯装做无情。──给不出的,就装做不想给。
“那你呢,你责怪他吗”女人要是对男人多了一分轻视,那就彻底完了。
龙琪摇头,“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乃不能也。”
龙琪的清醒的,所以她对文室是理解的。她认为他是无可指责的。因为文室在那一刻,他比谁都要痛苦。
“那如果,你要是那天打不过那些流氓呢”水玲珑问了个残酷的问题。──如果别人帮不到你,你又解决不了呢
“如果杀不了别人,我就杀掉自己”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水玲珑被这话刺激得打了个冷战。──如果你被人抽了两个嘴巴,你还要舔对方的手吗不,去把他的指头咬下来
龙琪就是这种人,你敢跟我呲牙,我就吃了你吃不了你,就同归于尽。
怪不得,有人愿意为她去死。水玲珑默默地想着。
“对了,那个家伙还敢搔扰你吗”龙琪不想再提往事了。
“自从那天收到那人血馒头,他就对我恭恭敬敬的。前两天还托人给我送了两包燕窝,说是能美容。”水玲珑看着龙琪,小心翼翼地问,“你那是什么血”
龙琪笑了笑,“哪儿是血,是蕃茄酱。”
水玲珑也笑了,“真有你的。”
“那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也不知做过多少亏心事。半夜一敲门,就给唬住了。”
“对了,那两包燕窝挺好的,给你点儿”
“我可不吃那东西,把燕子窝给吃了,燕子一家老小住哪儿真够缺德的。”
“这个窝没了,燕子们不会再垒一窝”
“胡说,我把你家砸了抢了再烧了,你乐意”
水玲珑想了想,“得,我也不吃了。积点儿德吧。”
“算了,你还是吃吧,现在的燕窝,全是假的。连燕子都快没了,谁垒窝给你呀。”
水玲珑笑了,“那我更不能吃了。”
龙琪微笑,看着对方,“玲珑,你还是嫁不出去”
水玲珑据说是出了名的官场结婚狂,她有地位有钱,就缺一个温暖的家和爱她的男人,可是,她的“出身“,受到了自命为良家妇女的女人们最激烈的声讨,所以一般的自认为是正经的男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苦笑,“什么结婚狂那全是有人给我瞎编的。”
“这么说,追你的人还不少喽”
水玲珑叹了口气,“别以为男人多有气节,贪财好色是他们的本性,这两样,我都具备。我还愁嫁不出去吗”
“那你叹什么气呀”
“只奔着财与色来的,你愿意呀”
龙琪轻轻地说:“出国吧,换一种环境,找个老外,生个聪明漂亮的混血儿。”
水玲珑语气坚决,“我不想嫁给外国人,我不崇洋媚外。”
“不是崇洋媚外,换一个环境,你会轻松一点。”
水玲珑听声辨音的功夫是一流的,“你不也想走吧”
“我很累。”龙琪说。
“那马上要来的这个年轻人呢”水玲珑很自然地切换了话题。
龙琪说:“他该来了。”
很显然,她不想说关于即将到来的方晓飞的任何事。
方晓飞站在高干疗养院的红墙外,墙不高,迤逦曲折,上面爬满碧绿的藤蔓,翠叶森森。这里,他听说过,却没来过。这不是他来的地方。
这世上,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些地方你去得,有些地方,你永远也去不得。
方晓飞站在高干疗养院的红墙外,墙不高,迤逦曲折,上面爬满碧绿的藤蔓,翠叶森森。这里,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