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意已决（2 / 2）

“那便去守着。”赫连斥勒的声音裹着冰雪，“盯紧林昭昭，若她再与齐曜亲近——”玄靴碾过积雪发出刺耳声响，“朕自会对你儿子下手。”

大巫伏跪的身躯在雪地里瑟瑟如残叶，待脚步声渐远，才抬起沾蛮雪脸。枯指抓起一把积雪，任其在掌心融成浑浊的水滴。

檐下风灯在雪幕中摇曳，将大巫佝偻的身影投在宫墙上，如同某种古老的诅咒。她扶着结冰的栏杆艰难起身，积雪从皱褶的袍角簌簌落下。

穿过中庭时，她忽然驻足望向齐曜所住暖阁的方向。枯瘦的指尖在袖中轻抚骨笛，随即加快了脚步。

大巫赶到暖阁时，整座殿宇已沉入墨色。她挥退侍从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枯瘦的手指轻触门扉，老朽的肌肤在木纹上摩挲出细微声响。

大巫将耳朵贴近门缝，室内静得诡异——连呼吸声都无迹可寻。门缝虚掩着，她轻轻一推，房门打开。大巫悄无声息的挤进门。

大巫才站稳脚步，袖中骨笛突然发烫，她猛地转身，正对上齐曜映着雪光的剑锋。

大巫枯瘦的手指刚触到袖中骨笛，一柄寒刃已贴上她青筋凸起的手腕。

“别动。”林昭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雪水浸过的凉意，“我们谈谈你儿子的事。”

匕首微微转动，映出大巫骤然收缩的瞳孔。她松弛的皮肤在刀锋下颤抖如风中秋叶：“你……你如何得知……”

“你和赫连斥勒的对话我们的人听到了！”齐曜的剑锋又逼近半寸，玄铁面罩在雪光中泛着冷泽，“你命数将尽，但他尚在盛年。”

大巫的喘息骤然急促，枯爪般的手指深深抠进门板。

林昭昭的匕首灵巧一转，挑开她袖中暗袋，几枚淬毒的骨针应声落地：“你想救他，我们可助一臂之力。”

夜风卷着雪粒扑进廊下，将大巫嘶哑的回应撕成碎片：“你们……要老身如何信……”

“你没得选啊！”林昭昭淡淡道，“信我们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你这么多年都被他关入地牢，你应该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探过你的脉象，”林昭昭的匕首贴着她搏动的颈脉，“二十日已是极限。你却谎称移魂需一月之期——”

“你说若是我把这一点告诉你们的陛下，他会不会立马对你儿子下手？”

“别！”大巫枯瘦的手猛地抓住门框，骨节发出脆响，“只要你们救我儿……”她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异光，“老身会给你一份大礼！”

“从此刻起，我们便是盟友了。”林昭昭利落地收匕入鞘，却仍巧妙封住大巫去路，“说说你儿子的情形，现在何处？”大巫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半腐的羊皮，上面用血画着蜿蜒的地形图：“他被囚在皇陵最深处的血狱……”枯指点向某处墨迹，“是巫族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