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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直方向的地面滑落。
“标记在哪里”部下之间疑惑至极的互相询问声在黑暗之中响起。只感到喉咙发干的西特唯一想到的事情只有一个字“逃”
悄悄挪动着自己的身躯,蹑手蹑脚地从原来位置后退数步的西特刚做好逃脱的准备,一坨粘糊糊的东西就落在了他的颈项上,在此刻根本没在意这是什么的某人连擦拭的工夫都没有,就这么连滚带爬地摸黑离开了众人的感知范围。
但也只是走出五分钟,陡地感到脖颈传来火焰般烧灼感的西特就颓然跪倒在了地上,瞬时发现四肢完全失去活动能力的人想发出凄惨的叫喊来缓解那似乎要把他的身体都溶化一样的腐蚀性疼痛,但却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也脱离了控制的范围。颤抖着的舌头在空气中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然而早已背叛肉体的声带却顽固地锁住了它的发声功能,甚至到这具躯体在黑暗中静静地失去一切生命迹象的时刻也未曾有任何的动摇。
第四批的死者也在同一时间内全部产生,和以前一样还是五百人,而其中就包括了他们的总指挥官西特。在通过触摸这类的手段认知到又有人在黑暗中奇怪地死去之后,一直没能得到标记任何存在证据的人们终于彻底释放了心中的恐惧,把对死亡的各种表现淋漓尽致地上演在了洞穴之中。
“我不干了,我要离开”类似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想逃走的人至少占据了上风,“快找出口,我们离开这里,没有必要为别人送命啊”
“我身后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因为我是走最后一个的”说话的人还来不及把句式完成,被人重重撞倒在地的声音就传遍了整片黑暗,紧接着的就是这个倒霉鬼被无数人的脚步从身上践踏过去时所发出的凄厉惨叫:“不不要救命啊呀”
利刃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惨叫声倏然而止,一阵低沉的叫骂声也跟着响起:“这下子耳根就清净多了,看你小子再叫唔啊”随着一声惨号,杀人者的躯体也分成两半滚落到被鲜血浸透了的地面上:“你小子敢杀他难道你只想自己逃走,才打算把他杀了灭口好把出口的位置一人独吞吗”
“谁能保证你不是也这么想呢”二号杀人者刚恨恨地说完话,就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周围似乎多出了数条朦朦胧胧的黑影。立即察觉到不妙的他刚想辩解,一支听声辨位的长箭便贯穿了他的喉头。
“既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那大家就一起死吧”带着疯狂气息的喑哑嘶吼从弓箭手的口中发出,“这样不是最好吗死人是没有想法的,大家一起死,这样不是最好吗”
“你这个疯子”处于弓箭手四周的几个人一起动手,神志崩溃的人就这样被害怕遭到误伤的同伴瞬间大卸八块,然而疯狂却由此正式开始了。
“好,就点到为止,继续听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把耳朵从石缝旁移开的修伊与其说是真的这么想,倒不如说是一旁蕾娜斯的痛苦表情让他觉得这类残忍教育的目的已经充分达到了,“大家可以停止了,再往下听就是野兽之间的互相厮杀了,曾经作为人类的一群野兽之间的搏杀是没有学习价值的。”
“难怪你说不用偷袭,原来是因为偷袭反而更危险。”老酒鬼皱了皱早就拧在一起的眉头,“你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了吗”
“我只是设身处地的考虑过一下,具体的效果会这么好我也没想到。”修伊的脸色非常淡漠,“但没必要偷袭是我个人出于安全的考虑倒是真的。当人性中的恐惧被完全引发出来的时刻,这种没有理智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加上六千这个数字后果会更可怕。”
“六千人的大屠杀不是没有过,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虚空的面色也不怎么好,但至少比一离开石缝就开始呕吐的另外四个人强,“还是互相残杀致死没亲耳听到,我简直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存在。”
“战争就是屠杀,不过是被理智的行动模式所掩盖罢了,”修伊的口气还是淡淡的,毫不动容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而且战场比起这里,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可见度和战士们对胜利的渴望。以我来说要营造这些气氛并不困难,但我只想让你们明白人性中的暴力面和残酷面,没必要如此优待作为演员的敌人。”
“太残忍了”蕾娜斯捂着嘴跪倒在修伊身旁,大口喘气的她正在极力遏制胃部所产生的冲动,“你有必要把人性剖析到如此露骨的地步吗”
“我还不算是露骨了,”修伊接下来的说话让好不容易维持着未呕吐形象的蕾娜斯当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早上吃的干粮立刻白花花地铺了一地,“在我看来,人性中最恶毒无耻的一面你们还没有注意到呢那些人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就算不是,在平时也是互相打打闹闹的好朋友,这从前面还未出事前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来。而当事情发生之后,仅仅为了那份不安和恐惧,他们就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把一切无耻卑鄙的手段都正当化了嗯,你们注意到了吗杀人只要一个他疯了就足够,为了那份莫名的焦躁就可以把找到出路的同伴杀死,理由居然也只是想耳根清净蕾娜斯,祢还需要我再剖析得更清楚一些吗多么具有伟大意义的人性,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性本善理论在这里实在是得到了很好的诠释,难道各位不这么认为吗”
“你”玛丽嘉只说出了一个“你”就昏了过去。一向在神学领域学得最虔诚的她除了实在受刺激太大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无法辩驳修伊的论调直接导致气急攻心。
“你是想把玛丽嘉气成一个疯子吗”没有她那么多心理负担的倪剑急忙心疼地把女神官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的信仰不可能接受你所说的一切啊”
“然而这是事实,即使是信仰也不能掩盖的事实。”修伊深深地凝视着倪剑,“现在以敌人的角度给她这样的刺激,的确是很残忍,但这样的程度她还不至于会发疯。等她清醒过来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也仅仅是给了她一个和信仰理论相冲突的例子,具体的答案还需要她自己去找。”
“你真是个严格的老师,连答案都不想给学生,这就是你让我们寻找自我的方式吗”米伯特擦了擦嘴角的污迹,苦笑着直起了腰,“难怪你只是简单用一句在迷路和逃跑中把性命留在了这里就指代了最可怕的过程,原来就为了让我们在接受事实的时候更有受到冲击的震撼吗”
“现在不接受震撼,将来受到震撼的时候你们将更痛苦。”修伊此刻的表情中满是怜悯,“说实在的,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从来没打算要为你们的未来着想,但我很看重你们,所以我不希望在未来能给我更大助力的伙伴仅仅因为这样的一点小冲击,就丧失应有的判断力和理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话说白了果然很无趣,老大你就不能婉转些吗”米伯特苦笑意味更浓,而一旁的倪剑反而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婉转的话未必是实话,我这话是对想听实话的人说的。”修伊把目光转向倪剑,“你一直因为怀疑我别有目的而不相信我,而现在,你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
“得到了,虽然我还是不太信任你,但我将相信你的目的并非恶意。”倪剑的眼神第一次显得冷静而睿智,如果玛丽嘉看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