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妆神（4）（2 / 2）

虽然就眼下一番接触而言，虚静空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恶意，但此人身怀读心术一事已经得到证实，可见陈镜玄并没有诓骗他们。读心术已经相当诡异难防，更何况还有能够摄人心魄的控心术，有这样一个异人呆在身边他们总是难以心安的。

在余十七这么想着之际，忽然感到背后又传来一阵凉意，他心有预感地朝对面的虚静空望去，果然见到对方神情一沮。

“虚先生，你又对我用读心术了。”余十七的语气中有责备之意，“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我们二人能随时知晓你心中所想之事，你还敢放心地和我们呆在一起吗？”

虚静空尴尬地低了低头，很快便解释道：“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难改，实在是对不住两位了。其实我只是不希望受人欺骗，所以稍有怀疑时便难以忍耐去窥探对方内心真实想法的欲望。早年我独自渡海前往云陆向秘术大师风鉴清求学，途中所历艰辛坎坷让我变得不再轻信他人，甚至可以说……疑心重重。”

他的道歉加上之后的解释让余十七和未秋桐稍微平息了一些不满和不安，虽然两人对虚静空的话还抱有怀疑，但此时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仅听过陈镜玄一面之词时那样反感恐惧了。

“我在云陆的旅途中见过了太多狡诈险恶的人，我认为人心都是污浊的，人的本质是恶与自私。”虚静空缓缓说道，“倾云之战导致云帝国覆亡分裂之后，战争并未结束，反倒在云陆蔓延了上百年，虽然最后由冷泉国统一彼处的天下，但国家与百姓却在漫长的攻伐中被礼崩乐坏的环境所浸染。”

“难道冷泉统一天下之后，没有想要恢复礼制、教化国民吗？”余十七问道。

“百年战争弱肉强食的环境影响下，几代人都已经变得野蛮而自私，要改变谈何容易呢？”虚静空摊手无奈地说道，“冷泉以严刑峻法治天下，刑杀却依旧不能阻挡人们为恶，可见人心已经腐坏到了何种地步。在我学成秘术之前，便是靠着这份读心的本领才得以保全自己。”

未秋桐对余十七说道：“云陆如果真的如此不堪，陈老板却还要去那里发展生意，你觉得可能吗？”

余十七没有回答她，只是心中想到这两者之间或许并不冲突，正因为云陆人心重利轻义所以陈镜玄可以看到其中存在商机。

虚静空此时说道：“两位不信任我也没什么，只是等到镜玄回来，也许会耽误了你们想要做的事。”

“既然虚先生觉得人心不可信，对人常怀戒备之意，为何这次想要帮我们？”余十七问道。

“咳咳……因为我已经几次读通了你们心中的想法，你们的内心和云陆的大多数人、还有这东平城的大多数人不一样。”虚静空一本正经地回答说，“难能可贵的，才令人向往，而我帮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余十七沉默了片刻，告诉虚静空自己二人还需要再商量考虑一下，随后便拉上未秋桐快速离开。

在前往采办所需的行头装扮和胭脂水粉的路上，除了必要的对话之外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没有交谈，各自在心中思考着虚静空的话以及与之合作的可能。

挑选行头时自然是以计划中的神女扮演者未秋桐的意愿为主，一旁的余十七也给不出什么太好的意见，只能在她犹豫时稍微帮着把把关。可他们一连转了三家成衣铺，未秋桐都没有挑出合意的衣装，一方面是这些成衣铺现有的女子服饰都太过世俗，艳丽有余却没有仙灵之气，另一方面也是他们怀着心事，没法沉静下心来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再找下一家碰碰运气？”从第三家成衣铺出来，余十七对神情明显沮丧的未秋桐提议道。

“走吧，虽然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未秋桐病恹恹地回答道。

余十七叹了口气，心想这也不能怪她，之前看的三家确实没有合眼的，就出尘脱俗的仙气这一点上甚至还比不上玄女门派弟子们练功时惯穿的素衣。

现在找人定制时间上也来不及，何况他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这些钱如果找人定制了衣服是不是还够买剩下的东西，毕竟……好的胭脂水粉以及容饰首饰也是价钱不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