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鸿壬聚顶（2 / 2）
壬子龙转过身去，微笑着道，“那你觉得你家少爷‘鸿’有几成胜算赢我呢？”
“这…”韦允不免害怕起来，只是哑口无言。
“不过不必紧张，韦管家。我已同你说明许多遍了，对天下，对你黑翳氏，我是真没有兴趣。而且…若无我一人，那黑翳氏千千万万子孙，今天还指不定能出一个他黑翳鸿呢。”壬子龙笑道，“我要是真有意，早杀光你们黑翳氏了。又岂会留你们在海外继续喘气，留你们在云蒙山屯兵呢…”
而韦允听，面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只是…无论那壬子龙如何解释，先代黑翳‘炎’，大少爷‘武’，都没一个可以活过来了。天下也已易主，连大陆都改了名。”韦允回辩，“属于他们黑翳氏的大势早被驱净！若你壬子龙当真无意…也不必导致个当今局面！”
“唉——”
壬子龙却是摇了摇头、一声长叹，懒再同韦允解释了。
随即，只见他走到石桌边，安静坐下。收起纸扇、又从袍子中取出六尺玉柄青莲剑来，剑上寒光凛冽，而他一双金瞳睁开、目视南边，嘴中却是自言自语道：
“好了，小少爷来了。好戏…该开场了。”
……
‘哗——’
不消片刻，峰顶边便嗖地跃上一少年来，白发黑氅、手持九尺金棒，面色焦急，正是那黑翳氏当今少主——黑翳鸿。“允叔！！！”一上到峰顶黑翳鸿便瞧见了被捆缚在崖边、危险之极的允叔，激动大叫。
“小点声，鸿少爷。”
翘着二郎腿的壬子龙轻笑着、放下手中茶杯道，“此处地势险峻，你若声响过大，会震起全山的雪崩，直接掩埋山下的‘休姆波尔城’的。那里数十万平民百姓，你若不知轻重，所造杀孽可将远超我等的。”
“你…”
黑翳鸿指着壬子龙，却也是听懂他的意思，不敢更大声了，“我、我…你选个这地方，连讲话也不能大声，那我们要如何决战？”
“呵呵，我可没说要同你‘决战’呀…鸿少爷。况且真要交手，就凭你…又岂够同我壬子龙过招呢？——”壬子龙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黑翳鸿，一边还取出纸扇来、一边轻摇笑道，“别忘了，你今日是来同我讲条件的，呵呵。先将你那祖传的‘金云棍’收起来吧，到时雪崩，就不是你所能控制之事了。”
“哼。”
将壬子龙所有挑衅尽皆忍下，黑翳鸿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也将手中金棍‘咔咔’拆解开来，收入了包中。
远处韦允看见，不由也舒了一口气。
黑翳鸿随即瞥向一旁的壬子龙、冷漠着反嘲讽道，“那你说吧，像你这般‘天下无敌’之人也要耍这小手段，到底要什么？”
“小手段？呵呵。”
壬子龙背过身去、看向云海，只是摇扇轻笑道，“不知鸿少爷…趁我闭关时将我女儿掳走，拐到这万里外的金佛国来，又是何等光明了。”
“可是小芸你已经接走了，那么允叔也应…”黑翳鸿怒叱。
“不。”
壬子龙收起折扇，转头望向黑翳鸿，“芸儿是我凭本事接走的，现在韦管家在这，你若有本事…也将他接走试试吧。”
“选这不能动手的地方，也亏你这话说得出口哇！”黑翳鸿怒道，“哼，不必废话。要么我们换个地儿打，要么你就直说，想要什么！——”
“好好好…鸿少爷，稍安勿躁嘛，放声小些。”
壬子龙背手轻笑道，“我看得出，你武功较比当年…至少在海州平原那时，已是进步许多了，可若要赢我壬子龙，是还差蛮远的。”
黑翳鸿不答，只怒目紧盯壬子龙。
“这样吧，鸿少爷。既然你俩都在，那我再重复一次。我其实对你的黑翳氏江山…当真没有半点兴趣。我迄今所做一切，皆是受那王伊宁的逼迫而已。昔日，他曾以我恩师‘雁月梅祖’韩梅的性命作要挟，梅祖后来过世，他则拿我义父司徒京说事。所以这些年，我是不得不听他的操纵。”壬子龙道，“不过自武林大会后，他人已经失踪，只是覆水难收…天下大势已渐进至此，子龙王朝建立，也是阻不住的。你若一定要复辟你的黑翳王朝，也得等几年、等这风波安静些了才是。”
“这么想多坐龙位几年吗？借口未免拙劣之至！”黑翳鸿怒叱。
忽然，‘轰轰轰——’
三人皆觉脚下不稳，山间的岩石、雪块开始稍稍振了几下。
“我让你小声些了，鸿少爷。”壬子龙皱了眉道，“若是连保护自己的臣民，稳住民心的能力、甚至是想法都没有，你也贯彻不到这‘王道精神’，不配做君王的。”
“难道剑尖沾满血腥、手下杀人无数的你壬子龙就配么？”黑翳鸿怒道。
“既然你还是不服，那我换个说法。”壬子龙冷静道，“若这山底下的休姆波尔城，换作是你黑翳家，你还要与我如此执念吗？说真的，鸿少爷。即便我现在禅位于你、将国号改回‘黑翳’，你也安分不了多久的。因为对百姓们来说，‘黑翳王朝’早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你！…”
听到壬子龙提起这些事，黑翳鸿更是难掩心中悲愤。
金云三节棍从包中再次取出，咔咔迅速便组接成一条九尺长棍，指向壬子龙。只见那黑翳鸿眉头紧皱，神色肃敛说道，“那我提着你的头回去，挂在京城门口，想必他们便更能服气了！——”
“少爷，不要啊！”一旁捆着的韦允忙焦急叫着。
‘唰——’丝毫不惧黑翳鸿、面前的壬子龙自是也从袍子中取出了六尺长的‘玉柄青莲剑’来，那剑身寒光凛冽、锋刃更是利到仿佛能将空气也切割开来。“该说的我已说…既然你今日如此执迷不悟，那么…就别怪我壬子龙动真格，清理门户了！——”
“哼！”
黑翳鸿冷哼一声，随即脚下轻点、飞过数丈，一棒便要朝那壬子龙当头劈下——却奈这时，壬子龙反应快他一步！
唰地一声，青莲剑一挥，一道蓝绿色的剑气便从那剑尖迸飞而出，穿过空气，划过数丈距离、直接朝那韦允捆缚之处逼去！而待黑翳鸿反应过来、转头时，一切皆已来不及了！
‘砰！’
剑气飞至韦允脚边、一道爆炸，便将那突出崖边的石头炸裂，随即‘哗——’、绑在那崖石边上木桩的韦允，则随着跌落悬崖的巨石，一道坠下了那深不见底的千丈高崖而去！
“允叔！！！”
黑翳鸿转身抽棒回来，而是直接追上韦允，一道跳下了千丈的深渊！
“不好！”感受到剧烈震动的壬子龙转头一看，南边峰坡，那积雪已开始滚动了——可怕的是，黑翳鸿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
已完全震动了这罗扎马峰顶的积雪，引发了那足以屠城的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