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聚首论道苍茫（2 / 2）

李如君乃是色中饿鬼，却不是不分是非的欲海魔头，动手动脚的也很有分寸，自晓得面前这人是自家兄弟灵渊，不是轩辕宗的少年，也不敢太放肆。反正已经揩足了油水，她便也卸了手上的力道，这才松一口气，道：“你不记得了？你怎么会不记得呢？月余之前，师娘失了你的消息，晓得事情不好，便派人来汾州找你；听闻你已经失踪了两个月，才真急得发疯，遣我和罗师兄领领一众师兄师弟来寻！”

换一口气，李如君继续道：“五六天前，师父从京中送来了急信，说是你可能被虚皇拿住了，着我们尽快找到你！我们收到消息，真是吓得六神无主，却想那虚皇乃是魔中之魔，你要落在他手里，还有命在？还好我今天找到这附近，见你在街上愣着发呆，这才得松口气！好小子，你可折腾疯了我们！我听说魔道中人，行事怪异，不同寻常，快叫师姐看看，那虚皇有没有坏了你的清白？”

说着话，李如君又是假装伸手朝灵渊下盘，直吓得他往后缩了几步，这才咯咯笑了起来。灵渊听李如君说起这一切过往，才知道是薛琴心两个月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才遣人来找，便是华存山庄在这汾州一带，只怕也是有耳目眼线在的。想想李如君和罗鞍这样的主事弟子都被遣来此间，便是叫灵渊心里着实感念薛琴心的关怀，也理解李如君先前的失态，只小心防备着她的魔爪，道：“辛苦李师姐挂念着我，竟是罗师兄也来了？”

李如君笑眯眯看着灵渊，道：“只要能见你平安，师姐辛苦些算不得什么。罗师兄跟我一道来的北边，这会儿倒不在附近，便是奉师父口谕，去——”说到这，李如君压低了声音，只说给灵渊一人听见，道：“去桃源乡寻你了！”

灵渊闻言一震，随即也就释然，思想起当年姜映明进入桃源乡，乃是行军打仗的时候；罗鞍乃是他左右亲近之人，与他出生入死，晓得桃源乡所在，便也算不得稀奇。

说话间，便有几道人影从四面八方聚拢来，或是飞檐走壁，或是陆地飞腾，顷刻便好端端站在李如君的身旁，才听有人喊道：“灵渊！李师姐，真叫你找到他了！这小子没受伤吧？虚皇又在何处？”“灵渊你这小子，到底跑去了哪里，不晓得师娘为你担心么！”“就是！我们在这城里找了你个把月，快把地皮都掀了，你躲那去了！”……

听着周围诸位师兄七嘴八舌地为上前来，灵渊便是眼窝子一热，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哽咽道：“劳动诸位师兄了……我……我令师娘忧心……我……”

李如君看他这就要哭出声来，又是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投来好奇的眼光，便连忙上前，扯了灵渊在自己怀里，连声道：“你们别吓坏了他！遇上魔道妖人，是他自己愿意么？闪开闪开，别叫外人瞧了热闹，先回客栈再说！”

灵渊感谢李师姐为他解围，这一时半会间，也的确说不清楚自己这三个月来的经历。眼看着几位师兄都是满脸疲惫，便叫他着实很有些过意不去，自是不会因为师兄们的话语而觉得恼怒，反而觉得这种兄长的责骂里自有一种关切和温暖。

李如君发话，一众师兄们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便是护着灵渊一路朝城里最大的客栈走去。他们这会儿，还担心着虚皇就躲在一旁，莫名其妙出现在大街上的灵渊，说不定就是虚皇的诱饵。

直到回了客栈里，诸位师兄才稍稍松了口气。李如君为灵渊倒了热茶，给他叫了一盘糕饼，眼见他喝了茶，脸上有了些血色，才缓缓开口，好生问道：“好了，这会儿你可以告诉我，这几个月的事儿了！我们在城里打听过，知道你在打听阿难陀的消息，这是师父的口谕了，就是阿难陀掳走了你么？”

灵渊这一路来已经整理出了不少头绪，也消化了失而复得的那一部分记忆，便将自己遇上阿难陀之后，直到进入桃源乡的一切经历都跟李如君说了。当然，他隐瞒了阿难陀帮助自己进入桃源乡的事情，也隐瞒了桃源乡的武道秘密，只说自己是被阿难陀胁迫，去桃源乡中焚化了乡邻的骨骸，随后被罗千子追杀，失足跌落了山崖。

这会儿诸位师兄已经被李如君赶走，原是因为桃源乡之事不能被他们晓得。听着灵渊讲述一切经历，李如君心里自也有着算计。其实半个月前，罗鞍就已经去了一趟桃源乡，将其中的变化和情景说给李如君知道；这会儿便是要印证灵渊所说的，是否与罗鞍描述的一致。

姜映明传来的口谕，乃是“灵渊被虚皇掳走，性命无碍。一旦找到他的行踪，立即逼问他在桃源乡中一切所见所闻！若有异状，许李如君独断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