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佩剑(2 / 2)
后者笑着没接话,叫随从抬了大箱子过来里面都是北疆的小玩意,什么都有,从小孩子的拨浪鼓,到当地的牛肉干。
任伯中这时候才像孩子一样上蹿下跳把玩。
司庭在一边看着好奇,任伯中拿了两个皮影玩偶在他面前耍动,他也只是笑笑没伸手,任伯竹打量他,“司庭。”
后者惊讶,没想到大公子只见过他两面还记得他的名字。一个长布包递过来里面是一把弯刀,“你平日里跟着伯中,听父亲说京城子弟身边个个都是高手。”
看着任伯中,“我和父亲提过弄两个武林高手到你身边,但夫人觉得不方便。”
任伯中知道娘亲一向对大哥母家那边的江湖门派非常抵触,忙笑着,“有司庭就够了。”
“所以送你这护卫一把好刀,北疆的人称这叫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
司庭拂过弯刀,只有小手臂那么长,宛如半个月牙,刀柄上镶嵌一颗红宝石,抽出来,雪亮闪光,像是无数个夜晚和狼群一起狩猎时候,头狼的眼睛,“这把刀一定及其名贵。”
司庭赶紧双手奉上有些惊慌,“小的不敢收。”
任伯中从玩意儿上回头,“大哥,这?”
“收着吧,怎么的,还嫉妒你这小厮的东西了,我倒是给你寻了把好剑,可是,夫人那边大概不喜,等你再大些吧。”
任伯中听了马上过来,“你送我吧,大哥,求你了,让我见一眼也行啊。”
任伯竹拧不过他叫人拿出一把白色长剑,通体汉白玉,到和任伯竹周身打扮一曲同工之妙。抽出刀刃带着嗡嗡声,叫人精神一震。任伯中看的眼睛都直了。
“母家原因,我常走江湖,哪怕我一个废人也要配把剑的,这是江湖规矩,配了剑,道上的人会和你以剑出礼,不配算不得江湖人,会被人歧视。”
“那是自然,看书中都是这么写的。”
“我也就算了,你是朝廷中人,终究是不需要的。”
“谁说的,我看那个烈豪身边就佩刀剑,还有那个李元池也是,他身边的长风很厉害的。”
“正是,现在各家都有各家的心思。”
任伯竹突然眼眸深深,看向窗外,“哪还有真正的江湖朝廷之分,还是算了,夫人会误会。”
“大哥,这剑真好,送我吧求你了,我不告诉母亲,就偷偷藏起来如何?”
抚着靠在自己膝上的弟弟,点着他的头,“送你这么多好东西还不行?”
“不行,哥哥最疼我了。”
挺大个人竟然在他怀里撒娇,司庭都是一愣,觉得有点尴尬,自家主子平时也不这样啊,只在这大哥身边如此,思量着心里竟还有几分酸涩。
任伯竹被他逗笑了,直咳嗽,接过茶喝了一口,摸着任伯中的头发,长长的叹气,双眼似是迷蒙,“伯中,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永远长不大,就小时候小小的一团。”
“怎么,哥哥现在是嫌弃我烦了?”
后者摇着头,“你现在喜欢我,将来大了,便会厌弃我。”
“怎么会?”
任伯中呲着牙一派天真,“你看看父亲何时和自己的兄长吵过架?”
他吐着舌头,怕任伯竹要回去似的,抓着司庭就跑出院子了,让小厮们把东西抬回去,在院子里朝任伯竹挥手,“大哥,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哈哈哈。”
孩童一样的跑出去。
只司庭回头望了一眼,门廊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孤独的像是一颗冬日里的长柏,低头抚摸手里的弯刀,再抬头,和那少年对视,那双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不是表面上那般亲近和蔼,那眼神让他想起了头狼,以至于那把弯刀后来都不怎么敢去触碰。
任伯中总拿他那么把剑在院子里瞎比划,询问司庭怎么不拿弯刀,司庭说不好,直说自己喜欢鞭子,被任伯中嘲笑老土,也没反驳。
因为夏日炎热,公子哥们变懒散了,聚得也不那么频繁了,都各自在府里央央的,之前听说四皇子病了,崔阑入了宫,几次见面也没见到他,为避嫌,任夫人进宫也没带着任伯中,这些子弟们到流传着一些小话,怕是四皇子要不好了。
可这些话谁也不敢上台面说。
崔阑不在,烈豪似乎也没什么心思了,主要是他的身份尴尬,任伯中虽不理这些事,但焦明远是个话痨,还爱打听,不管你想不想知道,聚会里只要有他,你都肯定要知道些。
北疆开始撩骚,将局势拉的更紧张,朝廷为要不要征战在朝堂之上争论不休,皇上自打几年前开始请了术士在宫内做“天师”,就不太爱理这些,上朝也懒散,国舅爷日理万机,那日隋将军主张边境出战,皇上只皱了一下眉,国舅爷便说隋将军这是不顾百姓安危,主战。
可谁不知道玄周不再鼎盛,却没人敢蹚浑水,真正的战火迟早要烧到中原,只不过,没烧到眉毛上大家便想要眼不见为净,一些老臣持保守态度,而另一些,以太傅为首的谏言帖子已经横眉冷对,只可惜那些帖子是否到了圣上手里,圣上有没有心思看,都两说。
汝南王这些年声势越发高起来,用焦明远的小道消息酸涩的说,已经有人打主意打到烈豪身上来了,上次他们去郊外打猎,路上不知道哪个知府还是衙门的小官,竟把自己黄花大闺女扔下就跑。
“啧啧啧,烈豪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长相,都是乘龙快婿的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