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师(2 / 2)
之前看长风剑法如花,比书本上还精彩百倍,可此时才知道那等不过是庸俗不堪的花拳绣腿,此时崔阑一身柔弱,米白色长衫在假山上,行云流水,才知道何为高级。
最后被那道光影闪下假山,后退半晌才稳住脚步,“师父,别闹了,人已经来了。”
半空那道光这才撤回去。
任伯中瞪着眼睛,“刚才那是?”
司庭皱眉,瞄了一眼崔阑手中蛇一样的软剑,只有一指粗,却是锋芒毕露。狼天生对危险的东西有一种警觉,比如偷袭狼群的猛虎,比如进山的猎人,再比如屠夫的刀刃,凡是自带戾气的人或物,杀气所到之处狼便会入目几分。
此时他微微感觉到崔阑这把剑看似软细,甚至可以缠到腰上,可杀气绝对是见过血的。
崔阑笑着,已恢复温温公子,“这是玄周最正统的剑法,至于这银蛇。”
他抽出那把剑,比一般的剑长,真的如出窍的蛇一样。
探到任伯中耳边,嗡得一声,他耳边一捋碎发滑落,司庭接住,“这可不是普通的剑。”
“正是,普天之下只有一把。”
崔阑难得一股傲气。
假山后面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出来,桃花眼,一脸调笑,“阿阑的反应比上次好多了,只可惜,你这人太循规蹈矩,总是接不住我的新花样。”
崔阑脸上红白反复,像是压住对着轻佻语言的羞愤咳嗽着,“师父,这二位便是任家公子和他的。”
他皱眉,最后落下二字,“朋友。”
任伯中慌忙作揖,他是没想到崔阑这种小古板的师父这么年轻又这么欢脱,怎么教出崔阑这样的徒弟。
那男子却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别和我说谁家的公子,我烦死这些繁文缛节了。江湖人不管出身,贫富贵贱,只看筋骨。”
他上下打量任伯中,毫无预兆的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出手突然,任伯中吓了一跳本能后退,对方抬起手,还要再弹,司庭一把扑过去,等落下才发现是个玩笑。
那人笑道,“有意思,这两个人有意思多了。回去和你爹说,这二人我收了。”
崔阑不可思议,抬头看自己那性格古怪的师父。
后者却不耐烦的抻了个拦腰打着哈欠,“等了一早上了,我也该午睡了,明日你二人便来此地习武吧。”
一溜烟又不见了。
崔阑半天叹着气,“师父这是收你俩了。”
这就结束了,拜师?和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任伯中有点委屈,拉着崔阑的胳膊,“拜师总要有个仪式,或者给师父孝敬点东西。”
崔阑想了想,“你家有好酒给他带几坛吧,他这人,嗜酒如命。”
后来司庭他俩才知道什么叫嗜酒如命,这位师父,除了早上刚睡醒,早午饭和晚饭前午觉后稍有清醒那么一俩个时辰外,其余时间要么是醉酒呼呼大睡,要么是喝的烂醉如泥,说胡话。
徒弟们只能自己找乐子,只在他清醒的时候叫他们扎个马步,或者拿干树枝在地上画画。
这样子过了两三日,任伯中就哭了。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
崔阑到习以为常,大多数时候坐下来自己和自己对弈。
就这样学武一段日子,俩人没别的进步,除了耐心磨的好一些,就是在日渐热起来的太阳下晒得结实了许多,任伯中觉得不公平,揶揄崔阑,怎么同样在太阳底下,崔阑总能那么白。
大概是等的太过无聊,司庭一开始还循规蹈矩,时间长了,就自己找乐子,不是上树捉蛐蛐,就是戏弄荷花池里的锦鲤。
崔阑除了训斥几句,也没别的了,反正西苑连个小厮都没有,单独给他们批出来的习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