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换一人之心（2 / 2）

他直觉头痛，回忆一下，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仿佛梦境，只唯一记得的是他看到冰墙之后的事，摇摇脑袋，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抓起冷茶水喝下去，手无力茶壶落地，惊醒了床边趴着的日夜陪守不眠不休的人，先是发蒙，然后诧异的张大嘴，不确定的揉眼睛，最后抓着他的肩膀哭出声来，那哭声，叫人心疼，伯中难得没有给他脸色也没训斥，既不冷漠也不疏离，伸手扶了扶楚风耳边有些花白的头发，“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楚风却是不敢相信，昨日明明看着还是那般残破，今日竟然就活了起来，“伯中啊。”

楚风泣不成声，哭了半天吵醒了宫女，再回过神来，知道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一个月朝廷上下即便有他力挽狂澜，可金家内部就蠢蠢欲动不断地暗杀平乱也无法平息暴乱，他其实这几日已经绝望，想过最坏的打算，可他私心里不想放弃伯中，然而现在一切都不晚伯中活了，只要他活着，一切就不是问题，无论金家叛乱还是朝廷上的**。

伯中看着楚风张口想说什么，后者没给他说话机会，“我去找杨曦，不。”喊着宫女，“先去通知皇上，通知所有人，明日早朝，不不，叫六部大臣都到御书房去，就现在。”

“楚风？我。”

“只有你在他们面前出现才能平乱，杀杀那些人的锐气，之后的事，你不用管，有我在，你只露面了就都可以。我知道你现在虚弱，可没办法，伯中我真的没办法。”

楚风像是忙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积极地吩咐只把下人忙的满地乱转去传话，伯中看着他这般忙碌，半天才叫出声，“楚风。”

后者忙着指挥仿佛听不见，还回头的吩咐下人，直到伯中将他掰到自己对面直视着，“楚风。”

后者极力抗拒回避他的视线。

楚风和他在一块多少年，再了解不过，只刚才第一声楚风，他就明白了，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想给伯中这个机会。

“现在六部朝廷如此乱，大夫子即便身体未恢复也该为金家找想。”

“楚风你听我说。”

“说什么。”

楚风一把甩开，“你还想说什么？伯中你要么就死了，没死，这就是你的命。”

“我知道，楚风，可无休止的，任家金家的仇我报了，我把金家做成了玄周最大的贵族，再也没有人能超过金家了，我的使命其实早就完成了。”

“你完成了什么？你应该开疆扩土，成为这片大陆上唯一的王，让金家成为天下第一，。”

“真的吗楚风，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的，一开始想报仇，报了仇想要更多的权利，现在玄周都在手中，又要去征服天下，何时是个头。”

“只要天下在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任性不来，这样好不好，天下统一了，那以后你可以自在逍遥，你可以。”

“那时候又有新的目标了，楚风，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欲望？那是金家，金家就该不断向前，这才是金家的意志。”

“那是你的意志楚风。”

“我的就是金家的，我从小在金家长大，我最清楚。”

伯中盯着他的眼睛，“那我若说不想呢？”

“那你想什么？”

“我想得一人心。”

“痴人说梦。”楚风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发了狠一样。

“是痴人说梦，可不试试怎么知道？真的，都说这么多年九死一生，可楚风，真正的濒死和之前每一次战乱的九死一生都不一样，真正的死是你知道自己的血已经开始凉了，你开始走进了一个不曾到过的世界，在那里经历的才是真正的死。

其实活着一生，什么真什么假，说不清，走到最后一幕你所看到的东西，才是你心里真正想得到的，我挺感激活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能做的我不能做的，楚风这些年我都做了，你能让我走吗？”

楚风盯着他，一言未发。

那样子反倒让伯中害怕了。

他盯着楚风等着回答，甚至做好了被楚风叫嚣指责和发疯的准备，可惜这一次楚风没有，只满眼冷漠的扔下一句，“一会御书房大臣集聚了我会差人来请你。”便出门去了。

伯中感叹一口气，叫了人来更衣，可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叫自己，竟然是小皇帝，伯中有些意外，叫宫人下去，那小皇帝走到近前不可思议，“大夫子，可是大好了？”

“算不上大好。”

“那怎么不歇息？”

伯中心里划过一丝什么，他刚醒，连小皇帝都知道这时候该是让他多休息，可在楚风看来，他醒了就意味着又有翻盘的机会，他不是怨恨楚风，若是楚风近人情变不会是今天的楚风，他没怨任何人，身在这个位置就由不得，他是一瞬间突然发觉，他所求的平常人的平常，对他来说却是最难的。

伯中没回答，反而问他，“你的妃子如何，我这些日子病了也没亲自主持你的纳妃礼。”

小皇帝红着脸，“已有孕。”

“那是好事，恭喜皇上后继有人了。”

小皇帝却有些眼神黯淡，“只可惜不是我最喜欢那个。”

伯中一愣，随即笑了也不知该回答什么，那边就有人来催他去御书房见大臣了。

伯中只是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小皇帝，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