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回(2 / 2)
二侠这嗓子,跟炸雷一般,连喊了三遍。这大晚上的十分寂静,再加上马村也不是那么大,全村人可就都听见了。
不大会的功夫,马上就来人看热闹了。先是左邻右舍,然后是地保老爷子和其他的村民,最后是官老爷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就都来了。甄英豪的家里本来就不大,这时候里外都被村里的人挤满了。再看屋里这个甄英豪,形如骷髅面如死灰,躺在床榻上之上,闭着眼昏迷不醒,看样子真快不行了。
赵县官一见到二侠,满脸堆笑,两步上前握住了二侠的双手:“哎呀!真不愧是二侠艾歌!这么一会儿就有线索啦?”
“岂止是线索,请老爷您速速将田旺、令宇这两名指使者带来,跟屋里躺着的这位案犯当场对质!”
“啊?!这……这怎么可能呢?田老板令大掌柜可是咱们这方圆百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财万贯要什么有什么?他们怎么会指使人干这种挖坟掘墓的勾当?”
二侠一听,哦,也不怪人家不信。他自己,是有干姐姐采菊帮忙,才能知道这一系列事件的内情。这些人,当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哦,大人呐,是这样。”二侠就简单地把田旺令宇,找甄英豪去弄死人脑子,给病危的田贵当药引子的事情给说了。
当官的一听:“哦,是这么回事。可这件事,不是小事,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胡说!”赵县官又一指躺着的这位:“再说他一直昏迷不醒,我的仵作也帮忙看了一眼,他眼瞅着都要不行了,就算把他们二位都请来,怎么对峙啊?”
“这……”人官老爷问的没毛病,冷不丁问的二侠一下子没词儿了。
采菊马上就跟二侠说:“对质的事不用担心,这小子马上就要醒了!再不把他俩抓来就来不及了!”
“啊?可我怎么说啊?”二侠也忘了大家听不到采菊的话,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的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哎呀,我的干弟弟!他命数已尽,再过一会,回光返照就要来了!”
“哦!”二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赶紧如实禀报官老爷。赵县官一听,那好吧,马上差了两个捕快,去请田贵和令宇。那两个捕快,找到田贵令宇一看,还抱在一起在那浑身战栗体若筛糠,呼哧带喘的在地上老实呆着呢!
差人一乐:“嘿嘿!原来你们俩,还好这口啊!”
田旺令宇又惊又怕,原以为是那索命的女鬼又回来了。等仔细一看,哦,是官面上差人来了,这才长出一口气,跪爬在地是连连磕头。谁都没问呢,他们当着俩捕快的面,可就全都招了。这二位官爷一听,你们俩在这招,也没用啊!就将他们二人绑了,扭送到甄英豪家,当场对质!
真别说,他门俩刚被扭送到甄英豪的床前,**这位手指头一动弹,嘴角一咧,脑袋瓜儿一歪,眼皮子微微一睁,居然真醒了。
官老爷一看,抓紧时间问案吧!这时候,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田贵和令宇早都招了,连那张假的千金方,都拿出来了。**躺的这个甄英豪,知道反正自己,马上要死了,招就招吧!他只得含着泪,慢慢地把此案以往经过,讲述了一遍。不过,在场众人谁都没想到,这里边居然还有另一件怪事!
哪位问,这件怪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怪事?别着急,我这就把这些事整理好了,从头跟大家讲。时间二次回溯,咱们就先暂时进入甄英豪这个视角,来说这件怪案!
说甄英豪这人,怎么样啊?真不怎么样。有诗为证:
满心鬼胎装清高,花言巧语笑藏刀。
抛妻弃女假仁义,混蛋也配称英豪!
他今年,都四十二了。乍一看这人,个子挺高,干巴瘦。往脸上看,面黄如土,两腮无肉,双眼无神。下巴颏上稀不愣几根狗油胡,一张嘴还失了两颗门牙。天生长了一副怂样,但是胆却挺大,心眼却挺小。言语油腔滑调,势利小人,心术不正。以打零工为生,行事过火,常做出尔反尔之事。膝下无儿,只有一妻一女。且因其穷困潦倒,心有不顺,总爱打骂妻女。
其实这个甄英豪家,祖上本是当官的,家底殷实。奈何贫富不过三代,这小子他爹,正好是第四辈人。家道中落,只好分家。因为他们家,只有甄英豪一个独子,人丁最少,所以只分得马村这点耕地。
一家三口搬过来,老两口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还给他娶了一房媳妇。办完喜事第二年生孩子,老两口都盼望能生个带把的,结果生了个姑娘。大失所望之下,老两口还不小心,一起染了风寒,也就是感冒,双双撒手人间。
按理说,一个小感冒,这老两口不该死。就是这个甄英豪为人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知道自己爹妈病了,故意弃之不理。老两口都病了,互相照应不上,病情逐渐加重,最后不治,乌安完!
日子越过越穷,穷的都不行了,过不下去了!他恨啊!恨自己爹妈没用,当初分家的时候,怎么不多要点!恨祖上不保佑他发大财!终于,他打起了死人注意做了亏心事——偷挖他自家祖坟,靠着老祖宗棺材里的东西发了家。可得钱之后,却一纸休书,抛弃妻女。妻女来寻旧物,发现实情反被打出家门。这小子穷了一辈子,终于看见钱了!说他要好好过日子,也行!不!他可不这么想!吃喝嫖赌,往死里造!就因他在有钱的时候,没日没夜的行酒色之事累垮身子,害了很重的腰疼病。
没过几个月,钱财耗尽,却又觊觎临乡,财主包家那不出阁的大龄女,包大小姐。说为什么看上包大小姐了呢?包大小姐,那长得是太好看了。最主要的是包家有钱!找媒婆吧,他兜里钱花完了,那谁还帮他说媒啊,只得径自去找包父。包父虽然嫁姑娘着急,可一看是这小子来了,看他不起,故意发难,向其索要一百两黄金,作为聘礼。
那叫一百两黄金啊!一般人家,谁有这么多钱?!拿不出金子,英豪只好回家,过穷日子。没曾想,前些日子,一个傍晚时分,邻村的令宇也就是甄英豪以前在他家,打过零工的老板,出一百两银做订金寻其帮忙。还说事成之后,另有千两白银谢礼。一千两银子啊!折合黄金,正好是一百两!说,干什么事,能给这么多钱?就是请他去乱葬岗,挖故人白脑浆这件事。
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甄英豪前几个月,过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实在是过不了这穷日子了,癞蛤蟆还想娶富千金。索性心一横,把这个差事,给应下来了。先拿了定钱这一百两银子作践一番后,次日夜半三更,真带了铲子、斧子、瓦罐,只身去了乱葬岗子,又打起死人主意来了。
这正是:千金求得假药方,万两白银换脑浆。
油尽灯枯续残命,搅的马村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