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死一生(1 / 2)
却说众人一阵忙碌过后,终于把坑道填满了石泥,各自累得乏力虚脱,坐在地上喘气。
此时已近黄昏,天边一轮霞日正在往西山处降落。
邓珠三人围坐一团,商议如何挨过眼下这般困境,安全返回东土雪国。
忽然听到灵伯阳嘴里撕心裂肺般呻吟叫喊,回头一看,见他瘫睡在地,瞠目结舌,浑身抽搐颤抖,手脚乱舞起来,如同尸毒正在发作一般。吓得三人站起身子,按着腰间武器,做好提前预防。
灵伯阳浑身气血翻滚,头脑里混乱不堪。但他毕竟是个兵将出身,上过战场,打过恶战,意志力超于常人。脑海中突然爆发一股求生欲念,又把匕首狠狠刺进大腿肉里,用疼痛来减轻体内煎熬,延缓入魔时间。
灵墨见他已经昏晕过去,怕他会突然变异尸魔,届时难以掌控局面。为了安全起见,便拔出腰间长剑,想要把他杀死解危。
邓珠见状,连忙拔出刀来,快步上前阻拦,喝问:“灵墨,你这是要做什么?”
灵墨指说:“铁哥已被恶魔所伤,身中尸毒,眼看是活不成了。与其让他变成恶魔,生不如死,还不如让他痛快一些。”
邓珠回头看着灵伯阳,摇头拒绝:“铁哥待我如亲兄弟,从未有过亏负。此刻他已身遭不幸,我们该想办法救他才对,岂能落井下石?”
灵墨说:“这不叫落井下石,而是为了剪除后患。一旦让他发起魔怔,就会丧失本性,变成子鹫那样。到时麻烦可就大了。”
邓珠说:“铁哥又不是子鹫,他的毅力过人,一定可以撑过这个难关。”
灵墨焦急地说:“你真糊涂,到如今这种情况,我们自身尚且难保。现在若不动手,难道还要眼睁睁看他入魔不成?”
邓珠说:“我不忍心这样做。”
灵墨说:“不用你做,交给我来便是。先把铁哥送走埋葬,然后我们再回东土。”
邓珠指问:“灵墨,你与铁哥自幼交往,又是王族血脉,你竟能如此狠心?”
灵墨说:“不杀了他,早晚必出祸害,到时悔恨莫及。”
邓珠怒说:“你若敢杀害铁哥,我便与你拼命。”
灵墨呵斥:“你有毛病。不见他要入魔了,你还这样冥顽不灵?”
邓珠说:“我们把他带回东土,找个医官诊治,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灵墨摇头:“那可不行,尸毒如此厉害,岂能带回雪国?一旦酿成大祸,咱们可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邓珠见他说得有些道理,不知如何辩解,便转头问:“丹哥,你怎么一言不发?”
陶丹面色为难,支吾地说:“我……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铁哥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不能再让他回到雪国,以免造成尸毒扩散。不如趁早做个决断,结束他的痛苦。”
邓珠不想他也说出这种话来,愤怒大骂:“混蛋,铁哥待你恩情似海,如今他有危难,你却忘恩负义,想要杀他,这是什么道理?”
陶丹转看灵伯阳一眼,想着他平日对自己恩若弟兄,不觉面色羞红,便低头不说话。
两边僵持,各不相让。
灵墨看着太阳落下山头,天色变得昏暗。他见邓珠迟迟不让,心中焦虑起来,厉声呵斥:“休要这等妇人之见,给我走开。”
邓珠见他执意要杀铁哥,心头愤怒起来,就挥刀去拦截,与他放起对头。灵墨挥剑来刺,彼此狠狠拼斗。
两个壮汉刀来剑往,对战三十回合,相互激烈角逐。
陶丹前来把刀拨开二人兵器,相互劝解:“咱们死里逃生,都不容易。眼下处境还很危险,咱们弟兄需要同心协力,不能骤起内讧。”
两人都把刀剑停下手来,冷眼盯看对方,默不作声。
陶丹低声劝说:“贤弟,如今铁哥已经半死不活。这方圆数百里内,又找不到一处人家,更无良医前来救助。咱们身处穷山恶水之地,如何才能把他带回雪国?”
邓珠说:“可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杀了。你我都是铁哥心腹,常年受他情义恩惠,如何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陶丹问:“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邓珠说:“我们把他带上,一路尽心救治,不负兄弟义气。如果他在路上折断,这是天意难违,并非是我们恶意抛弃。”
陶丹忧虑:“如此一来,路上定会担负许多风险。咱们又不懂医术,不知如何才能抑制尸毒发作?若弄不好,咱们自家性命都保不住。”
邓珠挥手:“不管你怎么说,在铁哥没有入魔之前,谁也不能动他,我不答应。”
灵墨指说:“好好,你想在此殉葬,我不勉强。你自己保重,我们要回东土去了。”
他撇下这句言语后,前去收拾一番器具物什,就地提起一袋珠宝,桩前解开缰绳,跨马往东奔走而去。
陶丹也手提一袋珠宝,正待返身离开。邓珠急忙拖住手臂,哀声恳求:“丹哥,咱们多少年来,都是同生共死,肝胆相照。眼下危难之际,怎能化作鸟兽散伙?”
陶丹说:“眼下只有忍痛舍弃铁哥,自谋生路,如此才能活着离开。”
邓珠哭问:“我们走了,铁哥该怎么办?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陶丹犹豫片刻,嘴里叹息一声,自顾返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