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迷阵(2 / 2)
她看向铁索的尾端,皆是削尖了的铁梭,深深扎进石砖墙壁当中。
“这是机关启动后的模样,狭小的环境中,数根铁索齐发,怎么好像……”
好像和她的七彩霓裳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身量小,想尝试着钻进铁索阵中查看情况,莫鹤生连忙拦住她:“危险。”
苏宝儿猛然缩回手,手腕似乎被什么利器割破,她拔开火折子,探向屋内,凝神细看,竟发现铁索阵中还密密麻麻遍布着数根丝线。
好家伙,这不就是她的七彩霓裳?
就连莫鹤生也狐疑地看向苏宝儿。
“你……自己琢磨的独门武功?”
“巧合,一定是巧合。”苏宝儿斩钉截铁。
屋里因为机关进不去,三人只好沿着窗户看里面的情况,屋内有打斗痕迹,但是不见尸体,天花板上栓了几根麻绳,绳子上有不少夹子,夹子上残存着不少纸片。
莫鹤生叹了口气:“常前辈经常把设计图夹在绳上晾,现在竟是一张不留。”
“难道,那鸟人李岩是冲着这些设计图来的?那他又把设计图放哪里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便想到了一处。
凶手有同伙,甚至有可能是个成熟的组织,所以李岩才有兴致出来追杀漏网之鱼,因为设计图已经被他的同伙拿走了。
他们转到小院后门,那木门上画了好大一朵沾着血的九瓣莲,刺目非常,似是挑衅。
果真是九歌。
“有血,而且一路通向山顶的方向!”
苏宝儿很快便发现了一团隐在草丛中的血迹,顺着血迹没走几步,果真又发现了新的痕迹。
三人沿着血迹往山上继续走,直到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洞口还有一个男人的鞋印。
“这是前辈的宝库,就连我都从未进去过。”莫鹤生皱眉道。
“血迹消失在洞口,说不定就是你那位大前辈留下的求救信号呢,”苏宝儿胳膊肘撞了撞他,似是想让他打起精神来,“别丧,肯定还有活着的人。”
说完,她率先走进洞中。
这山洞入口狭窄,可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里边岔路不断,道路弯弯绕绕,头顶岩壁极低,就连苏宝儿有时也需弯腰前行,颇为压抑。
莫鹤生不敢贸然向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袖珍罗盘。
只可惜罗盘在这个山洞中并不管用,磁针不停乱转,恐怕是有东西干扰了磁场。
“不好,怕是已经入阵了,快往回撤。”
苏宝儿见状,连忙拉着莫鹤生往来时的方向撤退,可是走了比进来时多一倍的时间也没有走出去,反而回到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岔路口。
苏宝儿强吐几口浊气:“这是迷魂阵,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的确。”莫鹤生有些惊讶:“你也懂奇门遁甲?”
“略懂一二。此阵算是入门级别,我们桃仙寨四周的阵法便是遵循了迷魂阵的原理,利用人的五感去改造周遭,以达到迷惑方向的目的。”
苏宝儿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她此时胸腔隐隐作痛,可能是余伤在作祟,她开始后悔非要凑热闹跟了进来,不禁心生退意。
“我们刚才一直出不去是因为我们自以为在走直线,但实际上是受到了吸光涂料和参照物的迷惑走了岔道。若想出去,蒙着眼睛一路走直线便可,但若想再往里一探究竟,我就爱莫能助了。”
日进不懂这些,只觉得苏宝儿说得有理:“少庄主,不如我们先撤出去再从长计议吧。”
“就像苏姑娘说的,常茗前辈很有可能就在阵内,若没确认他是否安好,我不放心。”
莫鹤生并不赞同此时撤退。
“你们看这几条岔路,正好是八条,对应的应该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只要选对了开、休、生中任意一门,都有找到前辈的可能。”
“那你要怎么选?罗盘在这里不管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提辨八门了。”苏宝儿走得有些累了,索性席地而坐,捂着胸口疲倦道,“别告诉我你打算抛钱币测吉凶。”
莫鹤生顺着火光看出了苏宝儿脸色苍白:“你先出去吧,本就是顺路载你一程,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莫鹤生本是好意,可说出的话十分不对味,苏宝儿逆反心理上来,梗着脖子不松口:“偏不,你姑奶奶我就要多管闲事,休想赶我。”
就在二人又要吵起来时,日进找到了路。
那条岔道上蹭上了较为新鲜的泥土,墙壁上还有一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血印。
苏宝儿“哼”了一声,又一马当先往那条岔道走去,走了大约一刻钟,豁然开朗,岩壁四周都是精美的浮雕壁画,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画的是佛教的东西吧?外面是奇门八卦,里面是释迦摩尼,这布阵之人倒是佛道通吃。”
苏宝儿举着火折子去照岩壁,想看看画里有没有镶嵌些宝石金箔,她好偷偷抠一点带回去卖钱。
莫鹤生细细观赏甬道壁画:“这些画都是《西方净土变》,看这凹凸晕染的绘画技法,的确出自常前辈之手,这是他布的阵,想来他应该是安全的。”
日进吸了两下鼻子,蹙眉不安地道:“少庄主,苏姑娘,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闻到了,香香的,有些刺鼻,好像......是从画上散发出来的......”
苏宝儿说着说着,目光被眼前婀娜妖娆的变形三魔女牢牢锁住,渐渐的眼前出现重影,魔女仿佛从墙壁中一跃而出,甩着玄晖索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定睛去看,这魔女竟长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师父......
就在她仿佛要窒息而亡之时,眼前画面一转,脖颈上的压力一松,那神似师父的女人被吊在眼前,双手双脚都被砍去,美眸带血地盯着她,嘴中还凄厉地喊着:“替我报仇!为什么不替我报仇!”
苏宝儿惊惧得大叫起来。
眼前画面又一变。
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跟在只比她大两岁的少当家屁股后面,满脸鲜血地藏在草丛里。
少当家一直在哭,他的眼泪像瀑布一样,流淌不止。
但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是死命咬着下嘴唇,因为太用力了,嘴唇流出了血,和泪水搅和在一起,很是狼狈。
他在看什么?
苏宝儿顺着少当家的目光看去。
是城墙,城墙上好像还挂着什么圆碌碌的东西。
是什么?
“醒来!”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