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赏花(2 / 2)
“公子,你这就为难我们姐妹几个了,连盛大侠都找不着他,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他在何处?有传言啊,他早死了!”
“给爷香一个是为难吗?”盛桃享受着喂到嘴边的果脯酒水,满面红光。
“哎哟,这么俊的公子,我们爱都来不及呢~”
说罢,女子们便纷纷扑将上来,一边亲得盛桃满脸唇印,一边不忘抢她手中的赏钱。
也有歌姬遗世独立,明明端坐喧嚣之中,却又似远在千里之外,她歌声清丽悠扬,却难敌以盛桃为中心扩散的欢声笑语,于是她只好抽出长箫,自顾自地奏起乐来。
苏宝儿倚着船沿,正伸手划着水波玩,江上微风吹拂着她微醺的脸庞,夕阳暖洋洋地包裹着她,很是舒服。
这时,四周嘈杂声中忽然响起一声箫音,苏宝儿不禁吟道:“彩舫笙箫吹落日,画楼灯烛映残霞。应景,实在应景。”
她回头去望,便见那名吹箫的女子独自一人坐在人群之外,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此时正好有一名歌姬抢完了银子,挤出人群透气,她见苏宝儿一个人在船边划水玩,便凑上前来搭话:“小妹妹,你家公子倒是豪迈,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客人了。”
被当成盛桃丫鬟的苏宝儿也不恼,笑眯眯地道:“那是自然,姐姐们开心就好。”
苏宝儿又和这名歌姬唠了唠家常,苏宝儿人长得讨喜,嘴又甜,一下子便打开了这名歌姬的话匣子:“唉哟,上一个这么豪爽的客人,还是你们要找的那个赵海泠,赵军爷呢。”
“哦?”苏宝儿立刻来了精神,她循循引诱道,“赵海泠是你们风月楼的常客?”
“当然啊!瞧见那个吹箫的女的没?一把年纪了装清高。”歌姬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赵海泠留下的那位寡妇,就是咱们风月楼里出去的,当年和枫箫住一个房呢。”
“赵汪氏?”
“是呀,就是那个七海霸主夫人汪明月,她当年就是咱们楼里一个妓女!”
苏宝儿若有所思地朝那吹箫女子枫箫看去。
她和风月楼里其他的姑娘比起来,的确已经不年轻了。
虽然脸上留有岁月的痕迹,但是却多了一份小姑娘没有的成熟风韵,显得格外特别。
“汪明月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歌姬偏头想了想,“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正在接受众女示好的盛桃闻言,不着痕迹地回过头,与苏宝儿对视了一眼。
***
刚从画舫下来的盛桃本还烂醉如泥,倚着苏宝儿直不起腰,可一拐进某条巷子后,盛桃便站直了身子,除了面庞微微发红外,与平时无异。
“海量啊,被灌了那么多,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盛桃捂了捂自己干瘪的钱袋子:“还是有事的,钱花光了。”
“不过就是钱花光……”苏宝儿正背着手在前面走着,忽然反应过来盛桃说了些什么后,无比诧异地回过头质问道,“什么?!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啊,都没了?”
“没没没,也就一百多两,之前一路上花天酒地也花了不少。”盛桃赶紧摆手解释,“而且换了那么多情报,也不算亏嘛。”
苏宝儿哽了半天,一口气喘不上来,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种级别的美人乡你都扛不住吗,你莫不是男人装久了真以为自己是男的了吧!”
盛桃脸更红了:“劫、劫富济贫嘛,又不是我们自己的钱,花得不心疼。”
苏宝儿戳着盛桃的脑壳,气得浑身发抖,以后桃仙寨若真由盛桃当家,怕是要过上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她俩火速跑回客栈,从床底下扒出那尊石狮子。
也不知道是她俩眼光的问题,还是莫鹤生这人不讲究,她们逃跑前搜刮的字画古玩一拿到当铺去当,竟都是些不大值钱的东西,总共也就值几百来两银子。
苏宝儿怕当铺忽悠她俩是土老帽,货比三家跑了好几个当铺,竟然出价一家比一家低。
苏宝儿只好认栽,虽然几百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可对于莫鹤生这样的人来说真的不值一提,看来着实是苏宝儿高估了莫鹤生。
这特么就是个以次充好的小气鬼,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这狮子应该是最值钱的,还不知道我们要在越州呆多久,可得省着点花。”
苏宝儿千叮咛万嘱咐,盛桃咳嗽几声,掩饰住自己的窘迫,大手一挥,连布带狮裹进怀里:“知道,再不济,还有那两匹马可以卖呢。”
“阿嚏——”
临安城外一百里处的小镇茶摊里,林默之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看向坐在对面的莫鹤生。
莫鹤生正在看茶摊老板递来的纸条,唇角微扬。
林默之问:“她们到哪儿了?”
“临安城,永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