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之欢(2 / 2)
莫鹤生忍不住“嘶”地支吾了一声,伸手用力捏住苏宝儿的下颌骨,迫使她松开口,然后垂头狠狠撞了回去,两个脑门相撞,各有各的疼,苏宝儿疼得是嘴上直叫唤,从头疼到脚,连脚指头都被惊得蜷缩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莫鹤生如此头槌竟有如此威力,还被他得逞了,上一个和她比头槌的……
苏宝儿微微一愣。
上一个和她比头槌的,是八年前的莫鹤生。
那时,他还叫林玄之。
另一边,六蓬船上的老鸨仔细听着船上的动静,揪着手绢脸红心跳的,还不断用胳膊肘撞被她喊来撑船的篙夫。
“瞧瞧,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把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给折腾的哦~这动静,把我这老蚌都听害羞了。”
那篙夫叼着牙签,和老鸨对视一眼,心中不宣地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船上其他站成排的姑娘则大多不敢直视那摇得剧烈的江山船,有的低头害臊,有的则暗自愤恨,怎么不是自己被大款看上。
在船外人盯着动静的人眼里,江山船里面的发生的事简直令人浮想联翩,苏宝儿的叫唤声带着哭腔,又柔又娇,而且船里点了灯,燕寝中的床就在窗边,二人宽衣解带,交颈而卧,交缠推拒的影子在湘帘上若影若现,傻子才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分明就是一场巫山云雨。
日进在船上也很是难耐。
因为船摇得实在是太剧烈了。
若非他习武,能强行用内力压制恶心感,此时怕是已经被摇吐了。
尤其是他和燕寝只有一墙之隔,除了能听见苏宝儿夹着哭腔的叫唤求饶声,还能听见莫鹤生抑制不住的喘息声,服侍莫鹤生多年的日进也不禁老脸一红,心里琢磨着,少庄主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好不容易前方的船只让开了道,日进赶紧收起心思,解了绳赶紧将木篙往水里一抄,船晃晃悠悠地驶离岸边。
过了一会儿,莫鹤生抬起头,望见窗外景色有变,按着苏宝儿的手才放松了一点,身上的气势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他垂眸看了眼身下眼泪汪汪的苏宝儿,道:“这回知道怕了?”
苏宝儿正呜咽着,听到莫鹤生的问话还在犟:“我苏宝儿,天不怕,地不怕!”
莫鹤生眉头一紧,低头蹭到她颈窝处,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肌肤上,莫鹤生微凉的鼻尖碰到了她的肌肤,触得她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立刻就怂了:“我怕了怕了,你放过我吧!”
莫鹤生见苏宝儿终于求饶,这才抬起头,拽着她胸前的绸带,将她那穿了仿佛没穿的纱裙往上提了提,然后起身将脱在一边的外衣罩在了苏宝儿身上。
苏宝儿懵了。
但很快她发现船已经离岸了,便猜到莫鹤生如此作为是为了骗过船外的人。
只是做戏就做戏,为什么要演得那么真,用那么大的力?
刚才她有一瞬间是真的以为莫鹤生要对她怎么样呢。
“苏宝儿,你真的很会作死,以身犯险很好玩是吗?和赌徒逞凶斗狠,遇到风浪掉进海里流落孤岛,被海盗袭击卖进船窑,你是觉得你怎么着都死不了是吗?”
“如果现在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武功比你高的恶人,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苏宝儿耷拉着嘴角,将莫鹤生还带着余温的外袍裹紧,只露出一个垂头丧气的小脑袋。
“我知道你和盛桃会来救我的,而且我也没出什么事。”
“那是你运气好,但你不可能事事都有如此好运。”
莫鹤生话中还带着怒气,他看着苏宝儿露在外袍外的脚趾,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外袍又往外拉了拉,把她脚趾也罩了起来。
“你凭什么就信我会来救你,还和吴老板说你是知闲山庄的人?”
“你遇到吴老板啦?”
“别岔开话题。”
苏宝儿挠挠头:“我就是信你啊。”
说到这里,苏宝儿的确心里也有些惊讶。
她在见到莫鹤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防备便都烟消云散,就像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了一样,她从小戒备心就重,只有最为亲近的人,才能让她如此放下所有提防。
她对莫鹤生,竟然有一种尤然心生的信任。
即便当时在闻鹤书斋中看见了他画的画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怀疑和紧张,但后来,她还是说服了自己信任莫鹤生。
明明,莫鹤生该是她最戒备的人之一才对。
所以他刚才突然扑上来时,她心中真的十分慌乱和恐惧,像是坚实的壁垒突然轰塌一般,受到了颠覆性的冲击。
好在,他只是在吓她。
“你,为什么会信我?”
苏宝儿偏头想了想:“我可还欠着你一百两银子呢,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会肯轻易赔了本?肯定是要拼命寻我的嘛。而且我和桃桃把你家大闹了一场,你不得找到我揍我一顿?”
莫鹤生被苏宝儿这番话气笑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欠我一顿揍。”
苏宝儿指了指自己通红的额头,赖皮道:“你揍过了,知闲山庄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但莫鹤生没有在意她的小赖皮。
而是正色道:“无论是一百两银子,还是南岭的路权,亦或是你从我山庄中偷盗的那些物什,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我花如此人力物力还有心力,去如此救你。”
苏宝儿不置可否地笑了,刚想反驳莫鹤生分明是一毛不拔,斤斤计较的大奸商,却被莫鹤生按下。
“这些天我寝食难安,费了如此心力在你身上,只因为……”
“只因为,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