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2 / 2)
这样想想,风梳香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翌日傍晚,沉寂了一日的万鬼集渐生嘈音,许多黑色身影开始在街头巷尾闪动出没。而人流最多的地方突然传来斗法声,很快便拉走了大波注目。
两个人挥舞着武器正在激斗,灵力飞溅碎石激射,好好的街心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正是能动手就不动口的风梳香和裴临。
眼看围观的人来了不少,风梳香后撤几步,扬起手默念心诀。
由于打架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她这次的情绪很到位,破邪火说来就来,淡金火焰直奔裴临。
裴临侧身出剑,灵力包裹剑身斩退火浪,一旁木制小楼被波及,顷刻间便烧没了一半,另一半摇摇欲坠,没几息也轰然坠地,露出后面没了遮挡的一众看客。
看客们黑袍上扑了一层浮尘,露在外面的皮肤眼睫被席卷的炽热烘烤,空气中仿佛飘起了奇异香气。
还是有人识货的,一地寂静中,不知是谁“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声音颤抖道:“破、破邪火!”
如巨石落深渊,凝滞气氛被瞬间砸得稀巴烂,四下接连传来惊呼声。
在某种程度上,破邪火就是风家的代名词。虽然不知另外一人是谁,可那个犹自把玩着金色火焰的人,身份已不言而喻。
这位独苗苗,怕不是疯了?!
相似的话语划过脑海,下一瞬,围聚在附近的人不约而同散开奔离。
倒不是怕这位风大小姐,怕得是被意图斩草除根的魔宗无差别攻击。结局似乎可以预料,大家纵然心怀同情,却在现实的压迫下加快了离开速度。
消息扩散地很快,魔宗闻风而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蹲地发呆的风梳香团团包围。
带头的还是个熟人,那个额角带疤的魔使。
裴临方才混进人流趁乱离开,兜了个圈子绕回来,正藏在暗处观察。
周围一干人等举着各式武器,锋锐的刃在暮色里泛着寒意。少女蹲在地上,宽大的黑袍被风一吹,显得空****的,如同坫板上即将毙命的鱼肉,看起来可怜极了。
裴临皱皱眉,心里突然冒出些许烦躁。他按下这股匪夷所思的情绪,继续看溜猴。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何意?!”风梳香调动毕生演技,作出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敢打我的主意,嗯?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她噌地起身,兜帽因动作滑下,适时露出一双由三分惊惧三分惶恐还有四分不知名情绪组成的眼睛,完美诠释了“色厉内荏”的含义。
原主是个社恐,不爱跟人打交道,虽然各种切磋局都少不了她,但都是打完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些年过来,外界对她属实不太了解。
这就方便风梳香演了不是?
她的计划简单得很,既然魔宗要抓她,那就让他们抓好了,还省得费劲混进去。
伤疤脸动作一顿,多少觉得这姑娘脑袋有问题。
不过害怕倒不像有假,他来回打量风梳香,确认没有蹊跷,当即指挥手下抓人。
“可恶!我跟你们拼了!”
风梳香拔剑奋力挣扎,一番极限拉扯,总算找到机会挨了一下,顺理成章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风梳香摸着脖颈呲牙咧嘴,也不知自己晕了多久。微弱的光从高处的窗漫进来,隐约可见零散星子。
她被相当随意的扔在个狭小石屋里,有多小呢,小到她连腿都伸不直。
曾经见过的相似建筑,如果没记错的话,叫做监狱。
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钻进来,风梳香一脸麻木起身偷听,尽管动作轻缓,还是被腾起的灰扑了一头一脸。
“老哥,里面关的谁啊,都抓回来了怎么不杀?”一人嘿笑讨好问道。
“杀什么杀!没听魔使大人说要带回去给宗主。”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似乎搡了同伴一下,门板咣当一响,差点撞到后面的风梳香。
头一个说话的惊讶起来。“这点小事哪劳宗主动手!”
“你懂什么!”他的同伴声音更低了几分,风梳香整个人都快贴在门板上才勉强听清。“你是要跟宗主抢人头?!”
清晰的抽气声响起,门外的人似乎想起什么令人恐惧的事,说话都哆嗦起来。“那、那咱们可得看好她!不行,我、我再进去检查一下。”
“嗯。”同伴应声,叮嘱道:“不行就捆起来,死不了就成。”
门吱呀呀打开,月光斜撒,光秃秃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尽,跟先前并无区别,除了话题中心已不知所踪。
“!”
来人心脏漏跳一拍,血液反冲上头顶,冷汗霎时滚下。
风梳香两脚蹬在墙壁夹角上,松开扣住天花板的手,蝙蝠似得倒立下来,将吓破胆的来客捂住嘴拽进来。
天旋地转间,来人尚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瘫倒失去了意识。
“喂!”
门外的人从静默中嗅出不对劲,抽出武器扬声试探。“里面什么情况?”
没有回应。
他前迈一步,想了想又收回来,盯着那扇洞开的门缓慢后撤,对生的渴望终究压过了理智。
一直退到长廊下,他深吸气转身,正要飞奔着喊人过来,一只手忽然攀上了他的肩。
清亮含笑的声音贴着他响起。
“朋友,你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