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崖谷定终身(五)(2 / 2)
含情脉脉。“公子,不若你就先报个信说你尚在人间,也免得你娘亲、父亲忧伤。而后便说过些时日找到离开悬崖的法子便回府里如何?而况,我也担心娘亲与伊伊姐姐、大春他们为我悲伤。你在信中就让高府里的人去椒城顾家通知我娘亲一声岂不更好?那般,你我还可在此多待些时日,同享世外桃源的逍遥快活!”
高篱眸光一散,垂首思忖,须臾,他便道:“这般好是好,可夫人你知道吗,只要大嫂与小翠得知我还活着,她们就无心离开,我也就无法给你正妻的名分。是故,我不想回去,也不能急于让她俩知道我还活着才成。”
拨弄着自己的柔荑纤指,昭婉亦面色忧惧地说:“你我都不朝家中报信,父母他们岂不是悲伤无度吗?那般对他们而言该是不孝啊!公子,若你有心,等日后再想法子与大嫂、小翠周旋也不迟,为今必须报信才是!”
他怔在远处动也不动,心中不断拿捏。回信必然暴露,不回信娘亲与岳母若因此悲伤过度岂不是不孝吗?那般,如此不孝的男子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怎么,公子还要犹豫,若你父母双亲与我娘亲有什么闪失,你我日后回去还能有脸见人吗?”纤手抬起,抆着泪痕,昭婉又道:“无论你我将来如何,当前的事就立时做好吧!”
言罢,不待高篱思忖,她从他的手中取过信函,找到地上的树枝粘上翠叶绿液,一边抆泪,一边就写了“公子与我还活着,也烦请告知徐夫人。”的回信。而后将信函绑在信鸽的细腿上,一扬手,助力信鸽飞离了“世外桃源”之地,带着她与公子的一番惦念之情,好让老人家们不再悲伤才好。
……
她靠在他的宽阔胸膛间,听他讲述高家家业的辉煌。也听他讲述曾经的无度放浪,听到醋意萌发处,她也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拧他手背。
“哎呀!哎呀!夫人饶命,痛死了!”高篱一边讨饶,一边无耻地侧下唇角,压在她的桃腮处。
昭婉娇羞,怡悦的紧,“呵呵呵”舒笑。
天为衾,地为榻,二人你来我往,互为咯吱腋窝,逗得彼此嬉笑连连。朗星明月,篝火熊熊,春夜风爽。
“昭婉,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我们的子嗣,等将来他们继承我的本事。”高篱臆想着说。
昭婉“哼”了一声,又啐了他一口道:“你这本事就会吃喝玩乐吗?叫你好生攻书,你却整日游手好闲,流连烟花柳巷,也曾嗜赌如命。我说还是算了吧!别就一个写字的本事也没见你再潜心钻研,还能指望你作甚?”
“嘿嘿!我这可是韬光韫玉,不能随意施展。夫人,高篱顽劣不假,可我已经洗心革面了。如今,更有夫人力劝,若我想攻书的话也能静心不辍了。”说罢,高篱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唉!你大哥英年早逝,高家的家业只你一人继承,你攻书又如何,也无法问鼎仕途,我看啊!还是好好钻研酤鬻本事,以后高家还得靠你呢!若你不学无术,高家衰败兴许可在一夜之间。如同那些高门大户,多少都湮灭在残垣断壁和记忆悲泣之中。”说罢,昭婉舔舔赤唇又道:“襟州程家究竟因何遭抄家?你们高家见死不救,如今为何不去弥补一番,兴许还来得及啊!”
甫听此话,高篱面上的笑意全无。怅惘的眼神在篝火里闪烁出无尽的深邃。
“怎么了?你觉着昭婉说的不对?”她又问。
高篱这才颔首,回她。“夫人说的在理,可六年之前发生的事,如今再来弥补恐怕也是迟了。父亲一生之中这件事的处置让他的名誉受到重创,就连娘亲也曾责怪过他。但,我却认为,父亲大人的做法自有他的苦衷,犹如我不愿回府上一般,也是无奈的紧。昭婉,世事难料,我真怕高家也遭此下场,为今从父亲的信中可窥探出府里尚属安宁。但,日后也不能保证就不生就别个事端。高家富贵,可为了维持高家的辉煌,父亲也做了许多的努力,可能其中还有秘幸不曾让我知道。”
“什么?你父亲还有事瞒着你?”昭婉头一回听到这般说话。自然有心想了解一番。
高篱惆怅一叹。“唉!数百年来高家始终屹立不崩,且是玉湘城第一巨贾大户,这其间历代主家人的心血自然不容置疑。父亲与娘亲说起为何惧怕宋知府下狱后会牵连高家总是支支吾吾,并未言明。且只说做生意的难免招惹别家怨恨。可我觉着实情绝非这般简单,一定是父亲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错事才会令他担忧被宋知府牵连。”
昭婉越发觉着高篱剖释有理,单从高学古狠心对襟州程家不闻不问来看就可见其无情无义,若为了高家延续辉煌,做些见不得人或是伤天害理的事估摸着无需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