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2 / 2）

秣枝瞧着若歌整张小脸全是泪痕，看见穆九卿发白的发梢，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她知道若歌为什么会选择来找自己，因为影阁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在一个看起来必死无疑的人身上，但她又不知道若歌为什么会选择来找自己，因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医术高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找她还不如直接找块风水好的地方将穆九卿埋了。

但她也知道，这里或许真的有一个人有办法。

但是秣枝没有开口，因为她不喜欢自己去命令顾榭，或者以什么身份要求她。

她只是转头看了眼顾榭，又回头冲若歌说：

”我医术不好，你找我，也没办法。“

顾榭一直知道若歌和秣枝关系不错，算是秣枝在影阁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甚至已经伸出手要看看穆九卿，甚至觉得秣枝的下一句话就是叫他帮忙。

但他也没想到，秣枝没有开口，甚至都没有多看他几眼。

她将拒绝这件残忍的事情，挡在自己身前。

秣枝的声音很清冷，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就连一边捂着嘴一脸担忧的宋清河和十七看起来都要比她更加关心穆九卿的伤势。

不管是靠在一边的云归还是捂着嘴的宋清河十七等人，还是坐在秣枝身边的顾榭，都恍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或许这个冷漠的秣枝，才是真正的秣枝。

若歌自然听见秣枝对她说的话，相比与十七，她并没有觉得这话里多么残酷。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穆九卿应该是活不了，她只是在恍然之间抓住一根支撑自己的稻草，不希望自己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死亡。

毕竟从别人嘴里听见死亡的判定总比自己亲自认定死亡要轻松一些。

秣枝看着若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眼底蔓开一层浓重的悲伤，却被她细长的睫毛藏起，只剩下冰冷的外壳。

“我可以试着救，要不要试试？”

顾榭歪着头压低声音问秣枝。

秣枝转头看着他，没有刻意避开顾榭：

“会很棘手吗？”

顾榭摇摇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应当可以试试。”

十七不知道这两人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是怎么做出来的，他看着靠在若歌身上的穆九卿，觉得下一秒就要咽气一样。

能不能再慢点，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但他没有胆子真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

秣枝点了点头，转头和若歌说：

“顾榭他说可以试试，但是，你要做好准备。”

若歌闻言脸上一喜，忙着点头，宋清河见顾榭答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桌子拼出来，和若歌一起将穆九卿抬到桌子上。

其实那些伤口并不致命，除了一道划过胸膛的刀伤要严重些，其他的都很容易处理，至少对顾榭来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