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十一:释道辩论十六续(1 / 2)
郭守敬带着鲜于刘光又走出了土屋,来到池塘边的木杆旁边,已经夜间,木杆的日晷没有任何的用处。郭守敬把右手扶在木杆上,左手不断的拿捏指诀,鲜于刘光没有学习到诡道的晷分,但是看得出来这是诡道算术的路数。
给郭守敬守备宅邸的军士应该是早就得了郭守敬的吩咐,在计算晷分的时候,都刻意回避。刘子聪以和尚身份做了忽必烈幕僚,在普通人面前两师徒都会尽量掩饰诡道算术。
鲜于刘光不知道郭守敬大晚上的为什么要计算晷分,没有太阳,晷分毫无施展之处。郭守敬明白鲜于刘光的疑惑,对鲜于刘光笑了笑,“师叔一定是好奇,晷分如何能在夜间计算?”
鲜于刘光说:“不错。我正在想这个。”
“我从小就喜欢琢磨机巧之类的小把戏,”郭守敬说,“可惜旁人都说这是奇技**巧,不是登堂入室的正道,直到我遇到了师父,师父与那些老学究不同,他告诉我,上古之前,墨家最擅长的就是木甲术。而我,是天生异禀,自行通汇了很多木甲术的道理,师父还说,如果我早生五百年,必定是天下术士里木甲术的佼佼者,成就不会低于卧龙任嚣城。”
“任嚣城是谁?”鲜于刘光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见过。
“我的师祖黄裳,当年就是在终南山通天殿受了两个上古道家仙人的点化,其中一位,就是四象仙山的任嚣城。任嚣城是万仙大阵中,铲教至高术士高手之一,最擅长使用木甲术。”
鲜于刘光突然想起来了任嚣城和徐无鬼两个仙人点化黄裳的往事,他自小在终南山全真派长大,李志常和张志敬多次提起当年任嚣城和徐无鬼以及黄裳击败飞星派冉怀镜的往事,这些事情都是由当年参与的一个小道士安世通转述给全真,每当提起,李志常和张志敬都难以掩饰对上古仙人的仰慕。
就在鲜于刘光回忆幼年听闻的往事之时,郭守敬走到了土屋顶上,分别在土屋的四周扶起来四面镜子,这时候鲜于刘光才发现,土屋虽然鄙陋,但是建筑的摆布遵照了四象的方位,四个镜子同时反光空中的月光,将月光聚集,全部照射在日晷木杆的方位,四道月光汇集,亮度勉强与日光相若。
木杆上顿时映射出了一格又一格的刻分,诡道算术基本原理互通,鲜于刘光立即就看出来了晷分算术。
郭守敬兴奋的跳下土屋,走到木杆旁,对鲜于刘光说:“当年师父未收我为徒的时候,一直穷尽了办法,让月光的亮度驱使晷分,却始终不得其法,他无论用多少铜镜,都无法反射月光,我却想了个法子,打磨水晶,在水晶背面贴上丹汞,月光就能反射,并且聚集之后,就能让晷分映射出刻分出来。”
鲜于刘光听了,看着郭守敬,“你是个聪明人物,却无杀伐的心思,你知道你的法子,用在了战场之上,会有多少多少人死于非命。”
郭守敬沉默了一会说:“所以我后来想出的法子,都不敢告诉师父,好在师父仁厚,从来不向我询问。”
“仁厚?”鲜于刘光讥笑说,“刘子聪若是仁厚,会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尽杀绝,会杀了我父亲?”
郭守敬苦笑说:“师父于你是血海深仇,于我却是知遇之恩,我无话可说。”
“他故意把诡道传递给你,就是为了弥补他一生的罪孽吧。”鲜于刘光说,“他自知自己这辈子已经无法救赎,就把这人情留给了你。”
“所以,我放你进入到八臂哪吒布局中去,”郭守敬说,“也算不得违抗师命了。”说完和鲜于刘光同时苦笑了两声。
郭守敬不再跟鲜于刘光啰嗦,看着四面水晶镜面反射过来的光芒,计算出了晷分的刻分,把木杆用手往左旋转了四圈,又往右旋转了六圈半。原来木杆并非是死死的固定在地面,而是地下有木甲术机巧。鲜于刘光知道晷分并无这个功用,看来也是郭守敬用他在木甲术的七窍玲珑心思制造。刘子聪所言非虚,郭守敬的确是个木甲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