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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欧汀坐倒在垃圾堆中,全然地脱力。这就是你会变成的模样
「看来他们把你给忘了,稣雷。」一个声音说。
瑞欧汀吓得跳起来,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个男子慵懒地靠着不远的台阶上,光滑的秃头顶在晨光下闪闪发亮。他无疑地是个伊岚翠人,但在经历转变之前,他肯定是来自与瑞欧汀相异的种族,起码不是亚瑞伦人。男子的皮肤上带着霞德秘法的证据,遍布着黑色的污暗斑点,但少数没有感染的地方呈现出深褐色,而非一般的苍白肤色。
面对这名可能的敌人,瑞欧汀绷紧了神经,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既没有露出那种原始的狂性,也没有摆出颓败沮丧的模样,和先前的那些人大不相同。骨架高挺而结实,男子有着一双宽大的手掌和一对在黝黑面孔上的锐利眼目。他用一种谨慎思量的态度在打量着瑞欧汀。
瑞欧汀松了一口气。「不管你是谁,能遇见你我真的太高兴了。我几乎开始认为这里的所有人不是垂死就是已经疯了。」
「我们不是垂死。」男人的回答带着轻蔑的鼻哼。「我们早就死透了,可了」
「可了」这个异国字眼有种模糊的熟悉感,就像是那个男子浓重的口音。「你不是来自亚瑞伦」
男子摇摇头。「我是迦拉旦,来自杜拉德。最近才来到伊岚翠,这个腐败与疯狂之地,这个永恒地狱。很高兴能认识你。」
「杜拉德」瑞欧汀疑惑着。「但是霞德秘法只会影响亚瑞伦的人民。」瑞欧汀自己站起身,抖落一身的腐朽木屑,却忍不住因为脚趾的疼痛而皱起脸。他现在全身沾满了烂泥与伊岚翠那种湿冷令人反胃的恶臭。
「杜拉德是个严重混血的国家,稣雷。亚瑞伦人、菲悠丹人、泰欧人,你全都找得到。我」
瑞欧汀低声咒骂,打断了那个男子。
迦拉旦挑起眉毛:「怎么啦,稣雷被刺到什么很痛的地方了吗不过,我猜想也没什么地方不会痛的」
「我的脚趾」瑞欧汀边说边一拐一拐地走过易滑的圆石子路。「这不太对劲,我跌倒时踢到了一下,但是这疼痛却丝毫没有减退。」
迦拉旦哀伤地摇摇头道:「欢迎来到伊岚翠,稣雷。你是个死人了,你的身体不再像以前能够自行恢复。」
「什么」瑞欧汀跌坐在迦拉旦的脚边,脚趾尖锐的痛楚就如同刚撞到的那一刻,持续地传开。
「每一次的疼痛,稣雷。」迦拉旦低语。「每一次割伤、每一次撞伤、每一次瘀肿、每一种疼痛,都会持续伴随着你,直到你因为痛苦而陷入疯狂如同我说的,欢迎来到伊岚翠。」
「你怎能忍受这一切」瑞欧汀问,一边按摩着他的脚趾,但丝毫无法减轻那些疼痛。这原本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碰撞,可是他现在却必须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
「不是忍受。我们要不就是极度的小心,不然就是沦为你在广场上遇见的那些混蛋。」
「广场上的那些上神慈悲」瑞欧汀站起身,拖着脚蹒跚地往广场走回去,发现那个丐童还躺在原来的地方,靠近巷子口。他还活着在某种程度上。
男孩眼神空洞地凝望空中,瞳孔涣散,嘴唇默默地颤动,却没有一点声音。男孩的脖子已经完全碎裂,侧面是一道巨大的裂痕,将他的脊椎与咽喉全部暴露出来,但那孩子还是挣扎地想要继续呼吸。
突然间,瑞欧汀的脚趾似乎不那么痛了。「上神慈悲」瑞欧汀别过头去,胃中一阵翻搅。他伸手攀扶着墙壁好让自己能够站稳,弓着身子低着头,努力尝试不要让自己吐满一地。
迦拉旦在乞丐的身边蹲下。「这家伙也没什么救了。」他的话带着一种实际的口吻。
「怎么」瑞欧汀开口,但又赶紧闭上嘴,免得他的胃又威胁着要让他难堪。他扑通一声地跌坐进一滩烂泥中,好几次深呼吸之后,他才有办法继续开口:「他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
「看来你还是不懂,稣雷。」迦拉旦带着口音的声调听来哀伤。「他并不是活着,而我们也是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得在这里,可了这个男孩将会永远都这样,大概就是一个永恒诅咒会有的标准长度。」
「难道我们没办法做点什么吗」
迦拉旦耸耸肩。「我们可以试着烧了他,假设我们生得了火的话。伊岚翠人的身体似乎是比一般人更易燃,有些人也认为这种死法挺适合我们的。」
「那」瑞欧汀开口,但还是无法看着那个男孩。「那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他会怎么样,还有他的灵魂呢」
「他根本没有灵魂。」迦拉旦说:「至少那些教士是这么告诉我们的。科拉熙、德瑞熙、杰斯珂,每个教派的祭司说得都一样。我们是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