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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楼下掷去。
只见楼下那帮外来的混混们已抵敌不住,连声叫道:「有强横点子插手,兄弟们,撤啊。」
接着,就眼见他们混乱地退去。
梵溟轩这时一回头,脸上怒色犹未退去,却见谢衣空着手坐在那里,笑笑地看着自己。他略微一想,方才明白,自己适才情急之下,竟连谢衣手里的茶碗也夺了过来,一并掷向楼下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冲着谢衣腼腆一笑,想要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眼见这边声音喧闹,一桌子细碎物事,只是接连地被人往窗户外面丢去。碧妪已忍不住走了过来。
谢衣见她过来,先自笑道:「没什么,是我的小朋友发了混混脾气,要打架而已。碎的东西都记在我的账上好了。」
碧妪已经明白,笑道:「不值什么,我虽老得糊涂了,却也还知道这是代谁出手呢。我是见谢公子手上茶碗不见了,过来看看,要不要换上一杯,换些什么」
却听楼下索尖儿手下的小混混已有人回过神来,冲楼上大叫道:「楼上是哪位英雄拔刀相助,留个大号,嗟来堂兄弟足感足下今日盛情,日后有缘,必当补报」
梵溟轩一听,方知索尖儿这帮手下果然以「嗟来堂」自号。
他听得那个声音犹显稚嫩,说的话却是一派草莽口吻,不由又觉有趣又好笑,侧脸向楼下一望。他在楼头,光线本亮,却听楼下一声欢呼道:「是咱们堂中的李护法李护法,弟兄们这里谢过了叫老大好好养伤,早日伤好出来。与弟兄们争气。兄弟们这几日吃瘪,也吃得尽够了」
这帮小混混大都与梵溟轩年纪相仿,梵溟轩只觉心中情怀激荡。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金创药,掷与楼下,嘱咐他们与伤者好好敷用。如不是谢衣在座,他真恨不得跃下楼去,马上召集弟兄,扯出旗号,立刻把所有那些外来的混混们给赶出去
索尖儿那帮兄弟一时也走了,梵溟轩回过头,看到谢衣正在那里微笑。
他为自己适才的情怀显露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却听谢衣笑道:「英雄何论出身低李护法,我倒还不知你现今在嗟来堂高就。不用不好意思,细想想,当年我们所谓王谢的祖上,起于寒微时,大概也不过如此。他们那时,怕远比后来所谓名门风范时来得还可爱些。我如年纪还小,恨不得也结识这一帮混混兄弟。」
他转过话题,庄容道:「这次我找你,却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梵溟轩见谢衣说得认真,由不得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心想:以谢衣之能。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拜托自己。
只听谢衣笑道:「刚刚我也说了,五义中的老幺方玉宇,却是我同宗门下的师侄。我那同宗过世得早,对这孩子照应不及。我这做师叔的,生性一向怕麻烦,对他也有照应不足之过。偏偏那孩子生性虽还好,但敏悟不够,一身功夫修习得颇不得法,看着让人可惜。那日我在千秋岗也见过了,眼见无数好机会,他出手间居然都一一放过,不由不为之扼腕」
他端起碧妪重新送上的茶,呷了一口,含笑道:「我见你正在长安,不由突发奇想,想把照应玉宇的事,从今就拜托于你。」
梵溟轩听得不由一怔,连连摆手道:「谢大哥,方兄犹较我年长,见识较我高明已甚,身手也自不弱,这照应一事,却该是靠他照应我,要我照应他,却是从何提起。」
却听谢衣微笑道:「李护法,你们嗟来堂的字号我以前还没听说过。想来也不过新新开张,难道就不要招纳几个多少会点粗浅功夫的弟子玉宇虽悟性不足,但自修自炼成那样,却也还算过得去了,你休要看不起。再说,我不只是要你照应他,还想托你指点指点他的功夫。」
他开口「李护法」。闭口「嗟来堂」,语涉调笑,梵溟轩一时不明其意,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却见谢衣这时从袖里一掏,却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出来,微笑道:「这一本书,却是我那手粗浅的两分剑法与其间心诀判然诀的秘本。我本想将之传给玉宇,可估计他一个人怎么看也看不懂。我这人又最怕麻烦,实在懒得一招一式地去教他,怕教得焦躁起来,会打人也说不定。」
他把那本小册子向前一推,递与梵溟轩,笑道:「所以,想来想去,这个苦活儿,还是拜托于你。这两手剑法心诀虽不足观,但求你帮他看看,也不用教他全部以他资质,估量也学不全的得空指点指点他,却也算帮了我这个做师叔的大忙了。」说着,他居然一拱手,郑重谢道,「谢某这里盛情心感了。」
梵溟轩这时再无推托余地,却听谢衣笑道:「据说听陈淇兄说,前几日,你不只见过虬髯客,还会过承乾与李泰两个王子」
梵溟轩一时点点头。
只听谢衣喟然叹道:「一人长安池水深,世间何处不风云这两个王子,只怕你从此避都避不过的。世事纷然,何为两分,如何判然,最终要靠你的取舍了。」
说着,他也不言别,立起身来,冲梵溟轩洒然一笑,径自下楼去了。留下梵溟轩独坐楼头,望着桌上那本谢衣毕生功力所在的秘笈。
及至此时,梵溟轩才回味过来他的用意谢大哥,眼见自己搅入长安之局,恐怕自己力不胜任,分明想将「两分剑法」与「判然诀」传与自己。但他,既不愿显得示惠于人,又因为自己幼时跟随肩胛,想来不愿掠人之美,才假口什么师侄方玉宇,要自己指点于他,才把这本书托他看看的
第二集第一百五十六章有钱
第一百五十六章有钱
一念及此,梵溟轩想到谢衣行事,当真是来去无迹,一生心血,所结一书,竟随手赠与不过见了数面的自己,斯人风范,果然堪敬。自己无功受禄,却是怎么当得
这么想着,一时不由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他轻轻抚着那本书的封面,只见谢衣遒劲清挺的字迹落在泛黄的纸上,一时都不忍将之翻开。
他又在楼头坐了很久,直到茶喝得快乏了,才自下楼而去。
这时,他心头却也不免添了头疼之事。一是,他恐怕自己到底读不读得懂谢衣手录下的心血;二是,却要如何去寻到方玉宇跟他说,自己居然妄充尊长,要传与他「两分剑法」
他这么一路想着一路走,不觉已快回到崇阳坊的住地。还没进大门,就听里面传来珀奴的笑声。那笑声银铃相撞也似,中间,还夹杂着索尖儿的笑语。梵溟轩一听之下,已觉得开心。这时,却发觉门前停着一辆车子,不觉一愣,难道,家中也有访客他在长安城,并不认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