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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苦儿道了一声:「不好」
遇回甘笑道:「苦儿,有什么事么」
甘苦儿诧然地望向她:「你不知道今天就是剧天择他」他忽想及剧天择可能就是他的父亲,不知还好不好这般提及他的名字「他与大同盟所订之约就是这一天。他重伤之下,生死不知。天池边如果只有孤僧,他还不知能不能抗得住大同盟这久谋的一战。」
遇回苦也容色一变,她道:「当真」
甘苦儿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见一抹怒红在遇回甘脸上爆了开来。遇回甘人称姽婳,这时一怒,其色忽现绝艳。甘苦儿已疾疾问道:「妈妈,这里离天池有多远」
遇回甘叹了口气:「这里就在天池底下呀。这是天池底下的一个秘洞,靠近浮槎河畔。只是,我入洞时已暂封了出洞之径,否则必有水患。这要出去,没有半个时辰的工夫。只怕也难。」
甘苦儿色变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遇回甘道:「已近未时」
甘苦儿洞中才醒,已迷于时光。心下却一时忧急筹思未时将届,那是午后好久了释九幺,那个孤僧,那个对他们母子都有恩的人,是不是已与大同盟之人交上手了呢他纵师承脂砚斋别传,可大同盟神剑向戈一向谋定而动,连剧天择也被他算计,此刻生死不知。释九幺纵还活着,能不能撑到他的赶到呢
向耻冲天拨起,他手上的铁甲已有四支已经泛白,那是为孤僧隙中驹心法所侵。可孤僧此时,同遭大同盟五大高手与十一人龙的夹击,分明已至强驽之末。只见他一身衣袖在向礼三人的三纲结阵下猎猎而响,四散披拂。衣内之人,瘦如旗竿。而那一身白衣,在海删删眼里,却似一面招扬于彼岩的旗帜。这个人世本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生存的。他的水中之影,在凶影的全力进击之下,已越来越瘦,越来越淡。海删删不忍看向释九幺那处身在十一人龙与向耻倾力围击下无遮无避的肉身。她看着他水中之影,忽然觉得,就为了这越来越淡,直欲遗世而去的影子,她也会把他来爱上的爱
她以前只觉得虽识得这孤僧,但只觉得离他好远好远。那一个字,她从来想都不敢想起,觉得那只是她一个无知女孩儿的一场梦幻吧。可此时,她心里痛如刀绞、彻骨痴怨。她想是的,她其实,对释九幺这个僧装男子的感觉,那就是爱。她忽然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为什么当此绝境,她才会第一次认真的无可回避的想起这样一个字眼如果、如果能早一些想到她摇摇头,她情知就是早一些想到,在那一张苍冷的容颜下,在那两根一字孤横的几要了她的命的锁骨前,在面对他那因白反妖、因冷近艳的嘴唇边,她也不也枉相疾缠。
但她起码可以告诉他纵举世滔滔,纵世人皆给你白眼,纵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但、毕竟有一个人把他来倾心相恋。
那样的话,对于他那她所不了解的一生,对于他那一份妖冷遗世的风概,是不是、也能给他感到一点点人世的温软缠绵不求太多只要、只要那么一点点、点点
释九幺忽长吸了一口气。他要保持求存的已不是自己的生命,他知道,目下唯有自己,可能才是那大同盟不顾禁忌,侵入大同之外的仙踪鬼境、巫祠异迹的一道门坎。所以他不能退。他一垂眼。满场人都注意到了。只觉得他那一对低沉之眉是如此之长,长眉入鬓,妖冷如枝影风剑。十一人龙的掌风刃气又在他身上开了几道伤口,释九幺却全不介意,天上纤云舒卷,欲留欲去。释九幺的嘴唇轻轻而动,没有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海删删辨唇知意,似已读出,他在念着自己留在那空外空山谷石室壁上的几个句子:
淡淡天涯浅浅嗟
落落生平暂暂花
我笑白云无牵挂
行到山深便是家
然后,她注目水中之影。只觉,岸上的释九幺的身形这时似已虚了,而他的影子反成一场镜花水月似的自在、实在。
天上云投入水,释九幺袍袖一卷,人已似隐身入那水中的云影之中。天上纤云舒卷,一场空如、一场汗漫,释九幺袍袖舞动之下,那水中之云,云外之水,似都融入了他袖底的时舒时卷。然后只听释九幺低低呢喃道:「欲禁不禁梦华峰、陷空岛在晦明中;最有一处不可到,扪天阁里哭路穷」
他一语吟罢,向廉忽然色变,他叫了一声:「加紧」
向礼几乎同声呼了一声:「不好」
向义却低低喟叹了一声:「啊、空外空」
场中之人人人闻得。他们俱都面露惊疑这就是释九幺驰名天下的空外之空
他们追目急望之下,只见那天池之水,恍如明镜,镜中云卷,幻如结阵。那云影如此之淡,但释九幺的心神仿佛已经融入其间。岸上何所余空外之空何所恃
众人茫然一望,只见妖僧齿冷唇红,锁骨孤横。空外之空何所恃唇齿妖寒锁骨横
向耻忽疾喝了一声:「咄」
释九幺容颜一幻,只见得他的唇在一片寒白中显出一种妖异的红彩。屈指一弹,根根击在向耻袭来的铁甲之上。然后,他的空外空结阵已成向耻怒喝一声。向礼却冲十一人龙喝道:「稳住,妖僧已倾力与咱们拚上了嘿嘿,拚时辰你一人之力纵有云水之幻又能撑到几时」
遇回甘的石洞本隐于水中,她导水避淹之法本极繁复,两人一时不得而出。甘苦儿急得只是跳脚,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遇回甘倾力疏导,也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