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激动你祖宗(1 / 2)
他吩咐手下那帮趋炎附势的学子:“你们几个,拿着这些,去城里茶楼酒馆、书院门外,见着穿儒衫的读书人,便递上一份!”
他特意强调:“要让他们都知道,我郭光北,才是宛南城真正的少年诗才!”
其意图显而易见:要精准地在文人圈内快速散播,借这两首诗的“对比”,踩压萧宁,为自己扬名。
就在此时,学堂的门被推开,一位须发花白、面容古板的老夫子踱步走了进来。他是族学里另一位负责教授诗赋的周夫子。
方才献诗被打断的那个学子,眼见机会来了,急于在郭光北面前表现,立刻抢步上前,拿起一份诗稿,满脸堆笑地对周夫子道:
“周夫子您来得正好!光北兄今日偶得佳作,一首《咏竹》意境高远,足可传世!不过在此之前,先有一首对手的拙作,可为铺垫,请您品评品评!”
他故意先拿起抄有《咏鹅》的诗稿,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戏谑的腔调念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周夫子本是敷衍地听着,听到这两句,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地追问:“嗯?下一句呢?”
那学子见状,愣了一下,忙接着念:“白毛浮绿水……”
周夫子抚须的手顿住了,眼神微凝,仿佛已然置身于那清澈水畔,看到白鹅悠然浮游之态,下意识地喃喃:“白毛浮绿水……好色彩,好闲适……”
“红掌拨清波。”学子念出了最后一句。
“妙啊!”
周夫子猛地一拍大腿,竟激动得一下子拔掉了好几根胡须都浑然不觉!
他眼中精光四射,脸上因兴奋而泛起红光,连声赞叹:
“神来之笔!真是神来之笔!”
“全篇看似浅白,却妙趣横生!画面如在眼前,声、色、态俱佳,朗朗上口,脍炙人口!意境清新自然,回味无穷!”
他激动地抓住那学子的胳膊,急切地问:“此诗是何人所作?快引老夫去见见!能作出此等浑然天成之句,其诗才老夫不如也!此乃大家气象!”
老夫子对《咏鹅》的极度推崇,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郭光北和所有先前贬低此诗的人脸上。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学子都瞠目结舌,看看激动不已的周夫子,又看看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的郭光北。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极度的尴尬和荒谬感。
周夫子还沉浸在发现佳作的兴奋中,见无人应答,不禁催促:“嗯?方才念诗的那位同窗,你可知作者现在何处?”
那学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向面沉如水、眼神阴鸷的郭光北。
学堂内死一般的寂静,被周夫子对《咏鹅》的盛赞打得措手不及。
郭光北从极度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冲到周夫子面前,声音因激动和不服而变得尖利:
“夫子!您……您是不是看错了?!”
他指着那诗稿,试图从“专业”角度反驳:“您看这《咏鹅》,前三后五,全无对仗!格式粗鄙!而且……而且作者只是个八岁稚童,尚未开蒙,所作不过是庸诗罢了!岂能当真?”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高昂起来,极力抬高自己的作品:
“而学生的《咏竹》,引经据典,对仗工整,意境高远,比这咏鹅的俚俗之作,强上千百倍!”
他似乎想起了最重要的“证据”,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方才在柳河畔,众人有目共睹!学生作出《咏竹》,赢得满堂喝彩!而那萧宁作出此诗,引来的是无数嘲笑!胜负早已分明!此乃铁证!”
说着,他就要当场背诵自己的《咏竹》,以证明其“优越性”。
周夫子听着郭光北的辩驳,初时还只是皱眉,当听到“八岁稚童”、“尚未开蒙”这几个字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你……你说什么?此诗作者……年仅八岁?还未开蒙?!”
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目光再次落在那首《咏鹅》上。
一首八岁稚童的即兴之作?
一首在“斗诗”中输给了郭光北那首他还没听、但已知是“提前捉刀”之作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