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扩大推广新粮，北直隶、山东、河南！（2 / 2）
“什么？！”
“多少？！”
朱元璋和朱标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朱元璋一把抢过奏报，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颤抖。他逐字逐句地看着上面的数字，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朱标也凑了过去，当他看清楚奏报上那一个个清晰无比的统计数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亩产四五千斤，他们是知道，确实能种植出来这么多的，甚至已经见过了，但当逐步推广，百姓们也能耕种出来后，他们还是感觉到有些梦幻。
大明朝如今最好的水田，精耕细作之下，一亩地能产出三四石稻谷，也就是四五百斤，就已经算是天大的丰年了。
而这土豆红薯，产量是稻麦的十倍！
“如今城外百姓，家家户户皆因丰收而欢庆，更有无数百姓自发聚集，感念皇恩。孙儿以为，此乃天佑我大明！这土豆与红薯，必须立刻向整个大明推广！”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双目之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激动得泛起一阵潮红。
他出身贫农，是真真正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皇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饥饿，对于一个王朝，对于天下的百姓，是多么可怕的梦魇。
而现在，他的孙子，为他，为大明，找到了彻底终结这个梦魇的办法！
“好。”朱元璋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跳动，
咱的好圣孙！你这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不世之功啊！”
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那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激动。
“传旨！”
朱元璋几乎是吼出来的，
“拟旨！”
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铺纸研墨。
朱元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身上的帝王威仪与一个老农的激动交织在一起，他口中念念有词，亲自构思着圣旨的内容。
片刻之后，他停下脚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国之道，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自古圣君，无不以稼穑为重，仓廪充实为先。然天道靡常，水旱时有，黎民百姓，常受饥馑之苦，朕宵衣旰食，未尝一日忘怀。”
“今，上天垂怜，赐福我大明！朕之嫡长孙，皇太孙朱雄英，仁孝聪慧，心怀兆民，遍寻奇珍，得仙粮二种，名曰‘土豆’、‘红薯’。于京畿试种，其效大彰！一亩所出，可达数千斤，十倍于麦禾。此乃天赐之粮，活民之本，社稷之基石也！”
“为使天下苍生，永离饥寒，共享太平。朕兹特命，将此二物，推行于大明全境！凡我大明疆土，无论南北，各级官府，务必将此事列为首要之务，开辟田亩，教民种植。有敢阳奉阴违，怠惰不前者，以国法论处，绝不姑息！”
“特授皇太孙朱雄英总揽推广之一应事权，允其调动各部官员，征用钱粮物资，便宜行事！天下臣民，一体遵照。”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一份充满了朱元璋个人风格，霸道而又充满殷切希望的圣旨，就此成型。
当太监用工整的楷书誊写完毕，盖上玉玺之后，朱元璋亲手将那卷明黄的圣旨拿起，郑重地交到了朱雄英的手中。
“英儿，咱把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你了。
不要让咱失望，不要让天下百姓失望！”
朱雄英双手接过圣旨，只觉得它重逾千斤。这上面承载的，是一个帝国的未来，是亿万生民的希望。
“孙儿，领旨！”
……
次日，东宫，文华殿的一间偏殿内。
这里已经被朱雄英临时辟为处理土豆红薯推广事宜的农务总署。
殿内，一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悬挂在墙壁正中，上面用朱笔圈出了一个个省份和府县。
朱雄英端坐于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那道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圣旨。在他的下首，坐着两位神情肃穆的文臣。
一位是翰林院侍讲，齐泰。
另一位，则是翰林学士，方孝孺。
这二人都是当世大儒，也是朱雄英精心挑选的辅臣，学识渊博，思想开明。
“齐先生，方先生，”
朱雄英将圣旨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啪一声轻响，瞬间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力，
“想必二位已经听说了京畿内外之事，也知道了皇爷爷的决定。”
齐泰和方孝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躬身道：“
臣等已有所耳闻。殿下寻得仙粮，实乃我大明之幸，天下百姓之幸！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敬佩与激动。
作为顶级的文官，他们比普通人更能理解亩产数千斤的作物，将对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格局带来何等颠覆性的改变。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朱雄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今日请二位来，不是来听恭维之词的。皇爷爷将推广仙粮的重任交给了我，而我，则要将这个重担，压在二位的肩上。”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目光扫过广袤的疆域。
“圣旨已下，接下来，便是如何将这道旨意，变成实实在在的万家饱饭。我们需要一个详尽、周密、可行的计划。今日，我们就在这里，商议出一个章程来，该如何继续推广？该先从哪个区域开始？”
齐泰和方孝孺立刻起身，走到地图前。
他们的神情也变得无比专注。
方孝孺作为饱读史书的学者，首先指出了困难：
“殿下，大明疆域辽阔，南北气候、土质差异巨大。京畿之地的成功，未必能在所有地方复制。且此事事关国本，地方官府的执行能力，乡绅豪强的态度，运输路途的损耗，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难题。若是一拥而上，恐怕会乱了章法，反而误事。”
他的话很中肯，给狂热的气氛浇上了一盆理性的冷水。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方先生所言极是，所以我们才要商议一个‘先后次序’。依你之见，我们第一步该从何处着手？”
齐泰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区域说道：
“殿下，臣以为，推广之事，当由点及面，稳步推进。第一批推广的区域，应满足三个条件：其一，距离京师不远，便于朝廷掌控和支援；其二，人口稠密，粮食压力巨大；其三，历来是水旱灾害的重灾区，百姓对增产作物的需求最为迫切。”
他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个范围：“
综合来看，北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是我们的首选之地！这三地乃我大明腹心，人口数以千万计，且黄河水患、旱灾蝗灾频发，百姓常年挣扎在温饱线上。若能先在这三省之地将仙粮推广成功，则我大明之基，可安稳一半！”
朱雄英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齐泰的思路，与他不谋而合。
方孝孺也点头附和：“
齐大人的提议甚好。以这三省为基点，待取得成效，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和种源之后，再向山西、陕西，乃至湖广、江南等地辐射，便可事半功倍。”
“好！”
朱雄英一拍手掌，做出了决定，
“那就这么定了！第一步，目标就是北直隶、山东、河南三省！现在，我们来商议具体的执行细节。种源如何分配？技术人员如何派遣？地方府库如何配合？遇到阻力又该如何应对？我要你们在三天之内，给我拿出一份完整的方略来！”
面对朱雄英雷厉风行的命令，齐泰和方孝孺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能参与到这样一件足以改变国运、名垂青史的大事之中，是他们身为读书人最大的荣耀！
“臣等，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