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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莘打断絮絮叨叨的黄平,得意地嘿嘿一笑,指了指郝韵道:“就不劳你黄大老板费心了,咱们可有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做向导”
黄平并没有见过郝韵,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比唐离还更精致两分的美丽女孩,正思忖着她的底细呢,听到铁莘的话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怎么可能,这位美丽的小姐绝对不是在西藏长大的。”
郝韵的皮肤晶莹剔透,细致得如同最饱满的珍珠,周身气质也与藏地的粗犷豪迈截然不同,黄平的怀疑倒不是装出来的。
秦麦瞪了一眼铁莘,俯身贴在黄平的耳边轻声道:“铁子的话没说错,这姑娘叫郝韵,是我们的好朋友,就出生在普兰,只是后来到北京去上了学,现今也在京城里工作她是位警察”
黄平听到“警察”两个字,身体打了个哆嗦,脸上也倏地变了色,有些惊恐地望向郝韵,越看越觉得这美丽挺拔的少女身上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飒爽英风,心知秦麦没有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弄个警察在身边难道他已经察觉了自己的意图
秦麦冷眼瞧着黄平脸色忽白忽红,神色惊疑不定,心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黄平贪心怕死固然令人厌恶,可其实在二十五年前的那桩事里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而此次二番入藏,几天相处下来秦麦觉得黄平倒也不是冷酷无情之人,秦麦有心提点他几句,不要做下错事。
正所谓“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秦麦看到黄平眼中闪过的决绝便知道自己的努力非但没有收到期望的结果,反而促使黄平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彭施民给秦麦等人留下的除了一辆越野车外还有许多装备,多了郝韵后,越野车里的空间就有些狭窄了,黄平这只老狐狸只能苦着脸挤在破旧的东风车里颠簸。
普兰位于孔雀河谷之中,四外雪山环绕,气候比较温润,草原辽阔,可等车子穿过圣湖与鬼湖之间,过了巴嘎后四外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草原逐渐被沙化的土原所取代。
按照秦麦的想法,一行人到达门士后并没有沿着象泉河朔流而上直奔古格遗址群所在的扎不让,而是进入了革吉县经琼布绕了一个大弯才拐进扎达,目标:鲁巴
三幅唐卡目前唯一有可能找到源头的便是李茂然在鲁巴得到的那幅明妃神舞图,尽管秦麦也知道寻找到当年那个老喇嘛的可能性渺茫,心中仍抱着一丝奢望,也许这位拥有唐卡的老喇嘛会知道那神秘的神女国与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的古格王国间的渊源,禁宫、命运之眼究竟都是什么
秦麦的心中存着一个巨大的疑问:琼徳玛对神女国发动的灭亡战争竟然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这个理由听起来委实太过儿戏了,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从琼布到鲁巴要经过香孜,也就是唐离所说的唐家的祖籍,可惜这个地方远远没有它的名字听起来那么美丽,看着四周高低起伏的红色山丘和破旧的房屋,唐离的目光有些迷离,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此刻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车子驶过凹凸不平的土路卷起漫天的烟尘,一些浑身脏兮兮的孩童们兴奋得大吼大叫地跟在车子后面奔跑,孩子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天真让唐离心生酸楚:若是当年自己的先人没有离开这里,那么自己的童年是否也和这些孩子一样现在的自己或许正赶着牛羊追逐水草,也许一辈子也不知道阿里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命运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在改变了某个人的人生同时也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唐离某明奇妙地想起了平旺老人的那句话:“人有的时候是不得不相信命运的。”
唐离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留下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嘱托吗,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家究竟在哪里呢
唐离才是所有人中承受最多的一个。
秦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从观后镜里看到默不作声的唐离眼中的迷茫和疲倦大感心疼,午后的天空飘起了云彩,云朵越聚越厚竟然有了落雨的迹象,实际上从普兰到鲁巴并不是很远,但是这段路却是整个阿里地区路况最为艰难的一段,被称为“天路中的天路”,越野车走起来都要小心翼翼,速度无法提高,黄平三人的东风卡车更是慢的如牛车一般,凑合着走到香孜一路上便坏了三趟,所幸都不是什么大毛病。
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色,秦麦心中暗暗有些着急,彭施民说过到鲁巴这条路一旦下雨便会泥泞无比,人车难行,秦麦只盼着能在下雨之前到达鲁巴。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秦麦正暗暗企盼着不要出现什么状况,跟在越野车后的东风车突然汽笛长鸣起来
秦麦几人回头看了一眼,东风卡车就像个垂死的病人瘫在路上,车头浓烟滚滚,仿佛狼烟般冲起老高。
几个人彼此看了看,都皱起了眉头,这次只怕东风车难以起死回生了
黄平和卡恩、瑞斯捂着口鼻,咳嗽着冲下车,打开了盖子看了一会儿,黄平跑了过来,喘息道:“彻底报废了”
秦麦四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仍是禁不住心中一沉,“还有多远”秦麦看向郝韵。
郝韵沉吟了片刻道:“大概二十多公里吧。”
铁莘瞧着满脸倦意的黄平嘿嘿一笑道:“也不算远了,黄老板,那我们先到地头等你们了啊”
黄平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连连摆手,带着乞求的神色道:“别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这路我又没走过的,咱们要是分开的话我肯定会迷路的”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但却也不完全是胡扯,沙土荒原上压根就没有什么标示,甚至就连这路也不过是偶尔经过的牛羊车辆压出来的,一旦下雨便难以分辨。
秦麦看了看堆得满满的后车厢,瞟了眼叼着烟卷的卡恩和瑞斯哼了声道:“那恐怕要委屈黄老板和您的两位保镖了。”
将装备转移到了车顶,后厢便空了出来,这辆越野车本来是七座,只是后厢为了扩大容积将两个折叠的座椅给拆卸了,如今就只能席地而坐。
秦麦看着黄平指了指光秃秃的后厢,示意他们三个人上车,黄平耷拉着脑袋很无奈地朝卡恩和瑞斯说了几句话,率先爬进了后厢。
卡恩和瑞斯低声嘀咕了一阵,却没有按照黄平的指示去做,卡恩径直走到副驾驶的门外,打开车门,冷冷地对秦麦说了句话,秦麦听懂了他让自己滚到后面去,对这个白人,秦麦到不像对瑞斯那么憎恶,可他这句话说的极不客气,秦麦的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勉强压下了把拳头砸在那支鹰钩鼻上的冲动,冷声对黄平道:“黄老板,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