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若无其事(1 / 2)
公司高层是最后到的,尽管俞安竭力的让自己像往常一样,但看到那人同一干董事进大厅时还是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胸口涌起愤懑来。
这些天里,她的痛苦反反复复,无法疏解。反观这人,完全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愧疚。甚至隐隐还含了几分春风得意,发生那样的事,对他来说大抵不过就是猎艳生涯中一桩小小的插曲罢了。又怎么能指望他会有愧疚?
俞安痛苦的低下头。
她虽是努力的让自己像从前以前,内心深处的痛苦却无法扼制,尤其是那个罪魁祸首在当前。她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别人鼓掌便跟着鼓掌。
台上的主持人介绍完晚宴流程,便请郑启言上台致辞。他亲和力十足,简单的做了年度总结,感谢这一年以来公司各位同仁的努力。他全程脱稿发言,说话诙谐幽默,一双含笑的眼眸扫向底下全员,引得一干女同事芳心乱跳。
俞安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听见周边的女同事们按捺着激动的心低声的议论着台上的人,她再也坐不住,悄悄的起身往洗手间去了。
她知道,她必须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很清楚,只要不辞职,以后难免会和这人再打照面,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在洗手间里呆呆的站了半响,直到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才离开,回了大厅里。她回去郑启言已经致辞完进入下一环节,底下的女同事们仍还在议论着这位英俊多金的老板,俞安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心里虽仍是反感,但面上却半分也未表现出来。
整个晚宴她一直都是隐形人的存在,完成了老刘安排的任务,便安静的在一旁吃吃喝喝。晚些时候进入抽奖环节,她并无多少兴趣,却被周姐硬拉着跟着去试手气。她的手气一直都不怎么好,连安慰奖都没中。倒是周姐中了一套化妆品,乐呵呵的去领奖去了。
俞安重新回到原来的角落里,才刚拿了一杯果汁在喝,郑启言就边讲着电话边走了过来。
俞安见着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起来,这人却看也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往转角处的窗边继续讲着电话。
那人漫不经心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俞安再也坐不下去,杯中的果汁还未喝完就搁下离开。
晚宴还未结束,见有人离开后俞安以不太舒服为借口跟着离开。出了酒店,她才发现又下起了雪,今年下雪的次数比近几年都多。在酒店门口站了会儿,才等来一辆出租车。俞安上了车,告知司机地址后便一直侧头看着窗外。
因为要过年的缘故,城市里四处张灯结彩,一副热闹的景象。俞安的心里空洞洞,突然就很想回去同父母说说话,哪怕只坐坐也好。但这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多半已经睡下,于是只得作罢。
回到家中,她简单的洗漱后便躺在床上,却迟迟的睡不着。一年马上就又过去了,她的生活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她也仍旧一事无成,甚至连合适的工作也找不到一份。越想越是气馁越是心烦意乱,她不再去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按照往年的流程,年终晚宴后事儿便不多了,就等着放年假了。俞安夜以为会那么平静到过年,谁知道第二天她去老刘的办公室时,就从他那儿得知他明年有很大的概率会调离这儿。
他多半会调去总公司那边,但至于什么职位,暂时还不清楚上面会怎么安排。老刘是公司成立之初便来的,突然要走难免有不舍,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虽是被调去总公司那边,但却看不出他有多高兴,反倒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后对俞安说:“以后这边就要变天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估计开年这边就会有很大的人事变动,小俞你考虑一下,你去总公司那边比在这儿更有发展前途。”
郑宴宁这才过来多久他便被赶走,这也间接的说明,以后在这儿将会是他一手遮天,重要的职位肯定是要安排他自己的人,以后这边恐怕不会平静。
俞安并不愿意去总公司那边,但不好拒绝老刘的好意,只能暂时应下说自己会考虑考虑。
俞安因为开年公司便有大变动的事儿忧心忡忡,直到她母亲打来电话,她才惊觉往年的这时候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
胡佩文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准备的年货,哪些是女儿喜欢吃的,哪些又是女婿喜欢吃的。俞安一直都为工作的事儿烦心,这时候才突然想起,过年这一关她该怎么过?
一旦过年,父母肯定会问起舒易来。平常她尚可找借口说他在出差,过年又该怎么办?舒家父母双亡,每年过年都是同她父母一起过的,她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
俞安一时头疼不已,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自那晚之后,舒易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缘由,也并未再联系过她。
这几天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忙,俞安不愿意让自己闲下来,又开始干代驾的活儿。年底正是应酬多的时候,代驾的活儿更多,她每天晚上都得忙到凌晨。越是忙碌,却越觉得不过是困兽之斗,她说不出的茫然,却不知怎么去破当前的局。
离过年还有三四天,公司还没放假。这天晚上俞安接了代驾的活儿还在跑,就接到她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她父亲不舒服,已经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去医院了。
比起往年,今年俞父往医院的时间算是比较少的了。俞安心急火燎,匆匆的赶去医院时她母亲正独自坐在急救室门口抹眼泪,说是老头子倔强,中午夫妻俩拌了几句嘴,老头子一直都不理她,谁知道吃过饭准备给他洗漱睡觉时,他突然犯了病。她一边说着一边自责,说早知道就不该同他计较了,这段时间都好好的,他肯定是气着了才犯的病。
俞安一边安慰母亲,一边着急的往急救室那边看着,好在没多时医生便出来,告知让他们别担心,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俞安提起的心稍稍放了回去,不多时老俞便被推出来,这老头子倔强得很,虽是已经醒了过来,但既不理女儿也不理老太太,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自从瘫痪在床后,老俞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更怪。俞安无奈,便让母亲先回去休息。但胡佩文又怎么放心得下,坚持要留下来。
好在年底好些病人都出了院,病房里还有一张多余的空床,俞安找护士借了被子,安排老太太休息。
也幸好留了下来,凌晨时俞安听到老太太翻来覆去睡不着才发现她不舒服,赶紧去找了值班医生来看,一量血压高得吓人。医生询问才得知她早会儿就不舒服了,但怕添麻烦才忍着,谁知道头越来越痛。
医生开了药,等着二老都睡去时外边儿已经亮起来了。
父母都住了院,第二天一早俞安便打电话去请假。但也只在医院里陪护一天胡佩文便催着让她回去上班,说她的血压已经降下来没事了,年底了别耽误其他人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