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1 / 2）

刘谌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将两份精心准备的竹简摊开在巨大的案几上。

“孤在很久以前就说了，准备组建炎汉军事指挥太学、炎汉崇文太学。”刘谌的手指划过竹简上的文字，正容道：“前者，旨在为国铸剑，不仅要培养军中现有的将校，更要从民间遴选良才——凡力能扛鼎、善射御、通晓兵机或有潜质者，不论出身，皆可入此门墙，习练兵法战阵、攻守谋略，乃至舆图测绘、军械革新之道。”

他的指尖移向另一份竹简，说道：“后者，崇文太学，则为天下开一扇晋升之门。门槛放低，不限门第，无论你是世家子弟、官宦之后，还是寒门书生，甚至只需粗通文墨，有志于经世济民者，皆可报考。授之以农桑水利、刑法律令、钱粮赋税、吏治民生等实学，旨在培养能务实干、安抚地方的良材。”

室内先是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得见窗外细微的风声和众人凝重的呼吸。这构想太过宏大，也太过颠覆。

可以想象，这两道命令一旦下达，足以引起蜀汉震动，那些流言瞬间消失，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会议论此事。

众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复杂之色。

内阁首辅郤正最先回过神来，他花白的眉毛紧紧蹙起，上前一步，深深一揖，说道：“殿下，此策……魄力惊人，若能成，实乃强国之基，足以光耀千秋。然，老臣斗胆，有几点疑虑，如鲠在喉，不得不言。”

“郤公但说无妨。”刘谌抬手，神色平静。

“其一，军事指挥太学，广纳民间勇力之士。”郤正语气沉缓，迟疑道：“此举恐招致军中宿将非议。历来行伍晋升，讲究资历战功，如今平民可与将校同堂学艺，甚至可能因其才具而获超擢，是否会寒了百战老卒之心？是否会动摇军心根本？此为其一。”

“其二，崇文太学，开门过低。世家大族、朝中百官，其子弟入仕，自有恩荫、察举之途。如今殿下广开此门，与寒门、甚至白身同列，恐……恐断了许多人的青云之路，必将引来巨大阻力。此为其二。”

“其三，两大太学，所授皆乃国之重器。军事谋略、律法钱粮，若所授非人，或被异心者学去，岂非遗祸无穷？人才选拔，关乎国本，不得不慎之又慎啊，殿下！”

郤正的话句句在理，也说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费承、蒋斌等人纷纷点头，面露凝重之色。天策府长史董厥也沉吟道：“殿下，郤公所虑极是。尤其是军心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否可先于军中试行，待成效显著，再徐徐图之？”

“当年先帝在的时候，文有诸葛、法正、庞统等等，武有关、张、赵、马、黄等猛将，但现在呢？姜维、邓艾、廖化等等都已经老了，关、张、赵、马、黄之后，还有多少猛将？”

刘谌扫了众人一眼，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先帝在时，五虎上将威震华夏，卧龙凤雏经天纬地。可如今呢？姜维大将军独木难支，廖化将军年逾古稀仍要冲锋陷阵。我蜀汉人才凋零至此，若再故步自封，讲什么门第资历，待老一代尽去，谁人来撑起这江山社稷？”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苍翠的古柏。

“郤公所言三虑，孤岂能不知？但正因如此，才更要行此非常之策。”刘谌转身，目光如炬，正容道：“军中宿将若有异议，便让他们知道，太学之中，他们的子侄同样可入学深造，至于军中将士都有机会，首先是将校，然后屯长级别，甚至最后立功的士兵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