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双重身份10(2 / 2)
她伸出手,宠溺地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语气里满是疼爱:“傻丫头,净说胡话。”
“在娘心里头啊,我们家雨薇就是最好看的姑娘,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你放心,等再过两年,娘一定托最好的媒人,给你寻一户顶好的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见母亲心情正好,苏月顺势依偎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将话题引向正轨:“娘,您说我小时候好看,可我一点都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脑子里空空的。您给我讲讲嘛,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王秀兰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神色黯淡了几分,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复杂。
她抬手,温柔地抚过女儿乌黑的头发,声音也低沉了下来,缓缓道:“唉,你七岁那年……生了场要命的大病。烧得浑身滚烫,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连水都喂不进去几口……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娘那时候啊,守在你床边,眼睛都快哭坏了……”
苏月心中一动,这正是她想要的关键信息!
她连忙追问,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和好奇:“那后来呢?娘,后来我是怎么好的?”
王秀兰叹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焦灼的日子:“是啊,当时真是没一点办法了,眼看就要……唉,也是老天爷可怜。”
“正好那时候,村里来了个游方的法师,都说他本事很大,很灵验。
你爹也是急得没法子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硬着头皮去求了人家。”
苏月依偎在母亲身边,看似乖巧地听着,目光却紧紧凝视着王秀兰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中分辨出话语的真伪与隐藏的信息。
王秀兰显然陷入了那段沉重的回忆,神情有些恍惚,声音也带着几分后怕:“那位法师来看过之后,说你这不是寻常的病,是有邪祟在勾你的魂魄,必须……必须作法换命才能救你。”
“为了凑够法师要的银钱,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连我压箱底的几件嫁妆……也都变卖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当时走投无路的窘迫。
“法事做完后,”王秀兰继续回忆道,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那位法师留下了一幅卷轴,再三叮嘱我们,说这东西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必须妥善保管,藏在稳妥的地方,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观看,否则……否则会危及你的性命。”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更具体的细节,“他还说,已经在你的床铺上施了法,让你以后就睡在那张床上,只要睡在上面,魂魄就能安稳,身体也能慢慢康复。”
“我们哪敢不听啊。”王秀兰的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庆幸。
“就照着他说的做了。说来也真是神奇,从那以后,你的身子果然一天天好起来了,能吃东西了,也会说话了……没过多久,病就全好了,而且从那以后,再也没生过大病。”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明显轻快了许多,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
苏月听完这番话,表面上依旧依偎着母亲,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苏月凝视着手中这幅神秘的画卷,一个清晰的推测在她脑海中形成:当年那位游方术士留下的,恐怕不仅仅是治愈原主的法事。”
“更包括了这张藏在床缝深处、用以压制她体内特殊力量的符纸。
那符纸的作用,或许并非简单的保护,而更像是一道枷锁,确保她无法轻易动用那份属于人鱼血脉的力量,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汲取或监控着什么。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一连串更加尖锐的疑问便接踵而至。
上一世,这幅画最终的归宿是哪里?
是否在原主家破人亡后,落入了官府或其他势力手中?
原主林雨薇在狱中未能熬过打杀而惨死,是否正是因为有人在她死后打开了这幅画卷,通过某种方式切断了与现世的联系,或者直接导致了她的消亡?
而这一世,自己之所以在展开画卷后没有立刻被察觉,是否正是因为身处完全独立的系统空间之内,隔绝了与外界的感应,使得可能的监视者暂时失去了目标?
她不禁怀疑,那位手段诡异的游方术士,这些年来是否一直就在暗中监视着这个家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自己已经连续十几个夜晚没有化鱼进入画中世界,对方却似乎毫无反应?
是对方真的没有察觉到异常,还是说……这是一种更为深沉的耐心,如同蜘蛛守候在网中央,等待着更好的时机,或者有着她尚未知晓的图谋?
综合所有的线索,苏月判断,这幅画绝非凡物,它更像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双向媒介。
它既是通往那个奇异海底世界的入口,同时也是一条连接两个世界的脆弱通道,甚至可能承载着某种契约或封印的力量。
各种推测如同潮水般在她脑海中翻涌、碰撞,每一种似乎都能部分解释眼前的谜团,但又都无法完全覆盖所有疑点。
真相,仿佛就隐藏在这些交织的可能性背后,等待着她去逐一验证。
王秀兰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与庆幸中,未曾留意到依偎在身侧的女儿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和长久的沉默。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风吹过枯枝的细微声响,母女二人之间弥漫开一种微妙的寂静,各怀心事。
过了一会儿,王秀兰率先从回忆中抽离,她定了定神。
轻轻握住苏月的手,用温暖而坚定的语气安慰道:“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放心,有爹娘在,一定会护你平平安安的。”
苏月被母亲的动作和话语拉回了现实,她迅速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
抬起脸,回以一个温顺乖巧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沉思只是在认真听故事:“女儿知道,爹娘最疼我了。”
王秀兰看着女儿乖巧的笑容,脸上也漾开慈爱的笑意,但心头却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大石。
女儿一天天长大,眼看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可这每晚呼吸暂停、疑似“化鱼”的特殊体质,该如何向未来的婆家隐瞒?
万一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更令她心底深处隐隐不安的是,雨薇夜间呼吸暂停是夫妻俩亲眼所见、无法否认的事实。
虽然他们表面上总是用“睡得太沉”、“做噩梦憋气了”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劝女儿别多想,可次日女儿总能安然醒来,精神头也丝毫不差,这本身就无法用常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