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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这次听清了，说道；“我不是，掌柜的是我的侄子，他们全家都走了。留下我看店，我侄儿说了，叫我想开门就开，挣下钱是我的。要是不想开，就把门关了算了。可是我还是想把门开了。挣上一个是一个。”

“你不怕鬼吗”

“我不怕，我也到快死的年纪了。就是不闹鬼，也到做鬼的时候了。鬼要寻去，也就跟他们去了。”

何不凡说；“老头，这是咱们的县老爷。你还不跪下磕头。”

老头连忙跪下磕头说；“老爷，小老儿给老爷磕头了。”

段子清连忙把老头搀起来说；“老人家，不要多礼了。你看，我们这些人，肚子都饥了，你能给我们弄些饭吃吗。”

老头说了几声是转身走了。

段子清捡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看来这里几天没有来客了，桌子上满是灰尘。何不凡说；“这个老头也真是的，没说把这桌子擦净。”

衙役们坐满了三张桌子。不用说，他们只好自己讲究卫生了。自己动手，将桌子擦干净。衙役们虽然身子坐在这里，可以看出。他们一个个都不自在。眼睛东张西望。只怕从哪里钻出一个无头鬼将他们拉去。

何不凡见大家一个个面如土色，悄声问道；“咱们这个案子究竟怎么个查法”

段子清没有搭话。说实话，他心里也在打鼓。整个街道死一般的寂静。他就不明白，热热闹闹一个镇子，突然成了鬼镇。他本来想。天凡相隔，人鬼相隔。纵是闹鬼，决不会有这样大的阵势。一定是以讹传讹。捕风捉影。闹得人心惶惶，他来只要查明真相，安定民心。什么事也就没有了。想不到，这么大的一个镇子，已经成了空镇，鬼镇。这样一来。他也觉得老虎吃天，无处下口了。何不凡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叫别的衙役听到了。有人就插上嘴来；“老爷，鸡不和狗斗，人不和鬼斗。现在，这里是闹鬼，咱们又有什么办法。以小的说；咱们还是回去申报皇上，请皇上派能人，法师来。看能不能把鬼压下去，指望咱们。只怕是没一点法子。”

“请法师来，也是一个法子。难道这里的人没有请过法师吗”可惜段子清可惜现在无法查证。这里的人是没有请过法师，还是请了没用。段子清还是没有开口。

衙役们见老爷不开口。觉得老爷也是害怕了。再吓他一吓。说不定老爷会班师回去那。有一个衙役又说；“要不咱们先回，再来时把法师叫上，请法事捉一回鬼。再叫几个和尚。做一场法事。一定就没事了。”

“这主意不错。我看行。”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段子清有些听不下去了。段子清知道，这些衙役都对他有意见。他平常对这些衙役要求甚严。不许他们仗势欺人。又不许他们巧立名目，在老百姓手里诈钱。可是古圣人讲；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所以，在小事上，又对他们有些放纵。可是，他们还是对他有意见。有时候阳奉阴违。有时候胡乱说话。他越不同他们计较。他们就越放肆。昨日打许开的板子，就是打给他们看的。现在，他们有成了这个样子。段子清说；“你们不要说了。本县自有主意，等一会儿大家吃了饭，二个人一组。多走些人家。听听老百姓都是怎么说的。到时候咱们再决定怎么办。”

一听说分组查探。衙役们一个个大惊失色。这是闹鬼，不是查案。两个人去，岂不是送死。有些人当时就说；“老爷，你看这个镇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到哪里去察访去。”

“是啊，老爷，可别探访不成，再让鬼拉去几个。那可就不划算了。”

段子清正要发怒。何不凡说；“老爷，时间也大了。怎么不见那个老头端饭出来。咱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一说到饭，大家都觉得肚子饥饿难忍。有两个衙役自报奋勇地说；“我们去看一下。老头可别叫鬼拉了去。”

段子清不以为然，心想，饭没端来，那是没有做好。那样一个老人，做些什么肯定迟缓。饭来迟些也是正常的。这两个衙役要看，就叫他们看去吧。两个衙役进到后面，不到片刻工夫，这两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嘴里叫道；“不好了，不，不好了。那个老头叫，叫鬼抓去了。”大家看这两个衙役一脸惧色，头上沁出了冷汗。腿都吓软了。奔到段子清面前都坐到了地上。

段子清喝道；“慌什么，慢慢说。”

可是这两个人的胆都吓破了。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段子清不在理他俩。站起身来向后走去。他进了厨房。看见老头躺在灶台前，灶台里的火还没有灭完。揭开锅盖。锅里的水快沸腾了。案上还有等待下锅的米，和一些切好的菜蔬。从这一切都能看来。老头是才死去的。衙役们都涌了进来。段子清只叫何不凡和仵作进来。其他的都挡在了外面

老头仰面躺着。仰望着厨房顶部。他的眼睛睁的很大，里面充满了恐惧。完全不想刚见到他时，眯缝着眼睛。段子清顺着他的眼光向上看去。那是厨房的天窗。天窗上有什么东西他望天窗干什么段子清对他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又褪去老汉的衣服。还是没有发现伤痕。段子清走出了厨房。他想不到，竟有人死在了他的当面。他是死于鬼手吗

仵作验完尸，刚刚退出来。衙役们就进去了。老头除了眼睛里有些恐惧外，其他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厮打的痕迹，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就这样，一个生命消失了。衙役们面面相觑。和生命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一月只能挣到二，三两银子，还没有机会发些横财的衙役。有人私下议论，咱们劝老爷回去，要是老爷不回去，咱们就回去。为这点事把命送到这里可不划算。

段子清回到桌子哪儿。仵作也过来把验尸的表格送给他。他仔细看了一遍问；“能发现什么痕迹吗”

仵作摇摇头说；“据小人检验，是惊吓过度而死。老爷，难道真的是让鬼吓死的。”

段子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扪心自问，不敢说世上无鬼，他听到的和看到的关于鬼的故事可是太多，太多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鬼，包括现在。他看到了衙役们都过来了。可以看来，他们吓坏了。从他们脸上也可以看来他们想说的话。他说；“不管怎么说，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咱们还是先要吃饭。这样吧。你们去上几个人，先把尸首抬开，大家先弄点饭，把肚子吃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