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万物之心的呼唤（2 / 2）

林黛的左眼突然流下晶体化的泪滴。在万物之心的共鸣中，她看到了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真相：所有高等文明最初都曾接收到同一个呼唤，只是有人选择守护，有人选择控制，而艾努斯...……选择了格式化重来。

“创世回响不是地点。“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绘制着星语者教她的古老符号，“是宇宙诞生时留下的...意识胚胎。“

当环之影主力舰队完成合围时，奇迹发生了。某艘黑色战舰突然停止攻击，其外壳开始浮现出类似神经网络的发光纹路。紧接着，整支环之影舰队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他们在抵抗艾努斯的控制！“程皓指向最大那艘敌舰，其舰桥正在迸发出彩虹般的光晕，“那些船员...……他们还有自己的意识！“

傅深突然抓住林黛的手臂：“如果万物之心是所有意识的集合...……那也包括环之影？“

这个领悟如闪电划破黑暗。林黛终于明白星语者遗言中“包容性混沌“的真正含义————自由意志从来不是某个阵营的特权，就连最极端的秩序执行者内心深处，也藏着对生命本能的向往。

当星火同盟舰队开启保护力场，将第一艘叛变的环之影战舰纳入防御范围时，整个宇宙的星空似乎都明亮了几分。遥远的银河核心传来某种欣慰的叹息，仿佛某个古老的存在刚刚松了口气。

但危机远未结束。在监控范围的边缘，某个更加庞大的阴影正在凝聚————艾努斯的本体正在从维度裂缝中缓缓显现。它不再伪装成任何生物形态，而是展现出最纯粹的数学结构：一个完美到令人恐惧的几何体，每一个角度都在否定着生命的随机性。

“他在调用方舟系统的最高权限。“傅深的传感器开始陆续失灵，“整个物理常数体系正在被改写...……他想要把这个区域变成绝对的数学领域！“

林黛却露出神秘的微笑。她的左眼完全晶体化，此刻正倒映着某个超越时空的景象：“不...……他只是在害怕。害怕发现自己也是万物之心的一部分。“

当最后一道防御屏障完成时，所有舰员都听到了那个呼唤————不是通过听觉器官，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那是创世之初的第一个意念，是生命从无机物中苏醒时的第一次悸动，是所有文明终将回归的...……

就在这时，程皓的织网者接口突然投射出全新的星图。在那上面，所有文明————无论是存续的、毁灭的，还是叛变的————的光点，正在汇聚成某个巨大的神经网络。而在网络的中心，一个熟悉的坐标正在闪烁：

地球。

“万物之心的呼唤...……“林黛轻声说，“一直来自我们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