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云梦泽乱象（2 / 2）
“清寒师姐。”他轻声问，“你，这骨笛……真的是音神遗骨吗？”
苏清寒正帮他整理衣物，闻言顿了顿：“《玄音秘典》里有记载，上古音神陨时，遗骨化作了‘镇音骨’，能沟通天地音波。你父亲的骨笛，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那……穹音秘境在哪里？”
“不知道。”苏清寒摇了摇头，“三百年来，无数人寻找过，都没找到。有人在昆仑墟，有人在东海，还有人……在音村的地下。”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音村……父亲的遗言里，提到过“镇音石在音村地下”。
“清寒师姐，你……我父亲当年，是不是把另一半骨笛藏在音村了？”
苏清寒没话。她望着窗外的松树，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脸上，照得她眼底的情绪忽明忽暗。
“林风。”她突然开口，“你明日去衍天阁时，记得把骨笛贴身收好。玄机子真人的御音之法，或许能帮你控制体质。但……”她顿了顿，“若是觉得不对劲，立刻来找我。”
林风点点头。他望着苏清寒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日在破庙，她用玄音秘录帮他压制杂音时的模样，她的指尖泛着青光，眼神专注，像个守护秘密的精灵。
“清寒师姐。”他轻声，“谢谢你。”
苏清寒转过身，耳尖泛红：“谢什么。”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楚晚音今日来宗门了。”
“楚晚音？”林风一怔。
“嗯。”苏清寒的声音低了些，“她在山脚下的茶棚等我，要‘讨教’御音之法。”她顿了顿，“你……心些。她身上的气息，和那伙劫匪很像。”
林风的手指微微发紧。他想起昨日在破庙，楚晚音用音杀之术与他交手时的模样，她的眼尾上挑，嘴角带着抹冷笑，像个游走在黑暗里的猫。
“我知道了。”林风应了声。
苏清寒走了。林风独自坐在木桌前，望着窗外的月亮。他摸出骨笛，轻轻摩挲着笛身的纹路。突然，骨笛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
窗外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林风抬头望去，只见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角，松涛声里，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把骨笛收进怀里。
这一夜，林风睡得很不安稳。他梦见了音村，梦见了父亲推他进地窖时的笑容，梦见了那些被杂音吞噬的村民。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林风，醒醒！”
苏清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风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是汗。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松涛声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楚晚音。”苏清寒皱着眉，“她来了。”
林风坐起身，摸了摸怀里的骨笛。他能感觉到，骨笛在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
“清寒师姐，你……她来做什么？”
苏清寒没话。她走到门口，掀开帘子，望向院外的径。
晨雾里，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来。她的长发用金铃束着，眼尾上挑，嘴角带着抹冷笑，正是楚晚音。
“林风。”楚晚音的声音像块冰，“我来找你，讨教御音之法。”
林风站起身，望着她。他能感觉到，楚晚音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像把藏在鞘里的刀。
“楚姑娘。”苏清寒挡在林风面前，“林风刚搬来听松阁，还没来得及……”
“不必。”楚晚音打断她，“我只要和他谈谈。”她走到林风面前，目光在他怀里的骨笛上，“听你有根能引动音波的骨笛？借我看看。”
林风攥紧骨笛：“楚姑娘，这笛子对我很重要。”
“重要？”楚晚音笑了，“比你的命还重要？”她突然伸手，指尖划过林风的手腕，“我昨日在云梦泽，感应到一股杂音，和你身上的气息很像。你是不是……能吸收杂音？”
林风心头一凛。他没想到，楚晚音能察觉到他的体质。
“楚姑娘，这……”
“不必瞒我。”楚晚音盯着他的眼睛，“我是焚音谷的圣女，专门猎杀被杂音控制的人。你身上的气息，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她顿了顿，“你父亲林守正，当年也是这样，他能吸收杂音，所以被万窍楼盯上，最后……”
“够了！”林风厉声打断她，“我父亲不是被万窍楼杀的！”
楚晚音挑了挑眉：“哦？那他是被谁杀的？”
林风哑口无言。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想起玄机子的“镇音石崩裂”，想起那些被杂音吞噬的村民，他不知道真相，可他知道，楚晚音的话里藏着恶意。
“楚姑娘，如果你是来寻仇的，我奉陪。”林风握紧骨笛，“但若是来挑拨离间，恕不奉陪。”
楚晚音笑了，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好胆识。”她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林风。你今日去衍天阁时，记得心玄机子。他想要的，不是保护你，是控制你。”
林风一怔：“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楚晚音回头，嘴角勾起抹冷笑，“玄衍宗的大长老，可不会平白无故教你御音之法。他要的，是你骨笛里的力量，是你体内的噬音体质。”
苏清寒皱起眉：“楚晚音，你休要胡！”
“我胡？”楚晚音指着林风的胸口，“你自己摸摸，你的心跳是不是比常人快？你是不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翻涌？那就是噬音体质在觉醒。玄机子要的，就是这股力量。”
林风伸手按住胸口，果然感觉到心跳如擂鼓。他想起了昨日在破庙，骨笛发烫时的感觉；想起了在云梦泽，吸收杂音时的眩晕；想起了玄机子“御音之法”时的眼神，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楚晚音！”苏清寒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晚音笑了笑，转身走进晨雾里：“我只是来提醒他，别被人当枪使。”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苏清寒。苏清寒的脸色发白，指尖微微发抖。他突然明白，楚晚音的话不是危言耸听，玄机子，可能真的有问题。
“清寒师姐。”他轻声，“我们……去衍天阁吧。”
苏清寒点点头，攥紧他的手。两人的手心都出了汗，却谁也没松开。
晨雾里，传来一阵钟声。林风望着远处的衍天阁，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惊羽，记住，骨笛不是武器，是钥匙……”
他摸了摸怀里的骨笛，握紧了苏清寒的手。
这一日，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