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质问（2 / 2）

“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由低到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一种看透世情的冰冷。

他笑得肩膀微微耸动，仿佛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始终冰冷如刀，牢牢锁定在云冥和雅莉身上。

笑声戛然而止。

司徒玄的目光先落在云冥身上，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锥：“擎天冕下，晚辈斗胆一问——”

他伸手指向地上虽然被治愈，但精神依旧有些萎靡的娜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倘若此刻！躺在这冰冷擂台上，骨断筋折、气息奄奄的人，是我司徒玄！您，这位大陆第一人，海神阁阁主，是否会如同现在这般，现身质问您的爱徒——‘切磋比试，何以下此重手’？！”

不等云冥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云冥的回答——司徒玄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怀抱娜儿的雅莉，那目光中的质问同样毫不留情：

“圣灵冕下！被誉为大陆最善良、最美丽的您，倘若此刻重伤垂死的是我这个‘外人’，您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不惜耗费魂力，施展这堪称神迹的治愈之术，将我从鬼门关前拉回？！”

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根本不给对方喘息和辩解的机会，随即自问自答，声音铿锵如铁，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不会！你们甚至根本不会出现！”

司徒玄的手臂猛地一挥，指向擂台下方那些或坐或站，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势和疲惫的学员们——有史莱克的，也有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

“看看他们！”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控诉，“这些还能坐在这里的学员！那些因为伤势更重甚至无法到场、或者早已在之前无数场‘切磋’、‘磨砺’中黯然退场、留下永久伤痕的学员！”

“在他们战斗的时候，在他们被更强大的对手碾压、重伤、甚至……打死的时候！”

“你们！高高在上的海神阁主！慈悲为怀的圣灵斗罗！可曾有一刻，如同今天这般，亲自下场，去质问胜利者‘何以下此重手’？！可曾有一刻，不惜代价，去治愈每一个倒在擂台上的‘外人’？！”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全场每一个史莱克学院高层的脸，最终回到云冥身上，那眼神中的意味，已经不仅仅是挑衅，更是一种对整个体系不公的赤裸揭露！

“怎么？”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极致讽刺的冰冷，“规则和仁慈，是专门为你们史莱克自己的弟子准备的吗？轮到你们的宝贝弟子被人以绝对实力击败，体会一下其他学院弟子早已习以为常的‘重手’时，这套标准就立刻不一样了？双标得如此理所当然，这就是大陆第一学院的器量和格局吗，擎天冕下？！”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又如同冰冷的雨水，泼洒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许多来自其他学院的学员感同身受，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而不少史莱克的学员则面露羞愧，低下了头。

司徒玄站在哪里，身形依旧挺拔，但此刻他代表的，似乎不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无数在史莱克强大光环下，被忽视、被碾压、被双重标准所对待的“外人”。

他将血淋淋的现实，毫不留情地撕开，摆在了这位大陆第一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