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英雄与伤疤（1 / 2）

马林梵多的医疗中心，充斥着药水与寂静混合的独特气息。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伤口愈合的麻痒、骨骼生长的微响，以及深夜里偶尔压抑的呻吟。艾斯、路飞、林克三人的病房，如同暴风雨后搁浅的贝壳，内部是惊涛骇浪后的残骸与沉淀。

艾斯臂骨和肋骨的裂缝在昂贵药物的作用下缓慢弥合，但体内那躁动的火焰仿佛耗尽了能量，陷入死寂，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沉默得可怕。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在床头，帽檐压得极低，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训练场的方向，或者盯着自己缠满绷带、偶尔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双手，无人知晓那帽檐阴影下翻腾着怎样的思绪。路飞橡胶身体的恢复力堪称变态，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收口结痂，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只是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堆成小山的肉排默默啃食，橡胶眼睛偶尔会失去焦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些不愿回忆的画面。林克的外伤最轻，但精神力的透支和见闻色初次觉醒后的紊乱，让他时常陷入低烧和头痛，多数时间闭目假寐，实则是在脑海中反复“回放”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梳理、掌控那不受控制涌入脑海的庞杂信息流。

这种压抑的平静，在返航一周后被打破。

这天上午，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推开。进来的不是医生或护士，而是面色冷硬、却换上了一身笔挺军礼服的巴斯提尤上校。他身后跟着一名手持文件夹的文书官。

“波特卡斯·D·艾斯，蒙奇·D·路飞，林克。”巴斯提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但细微处少了几分以往的苛责，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肃穆，“鉴于你们在G-14海域巡航及遭遇‘海妖之歌’海贼团突袭事件中的表现，经本部战功评定委员会审议，并报元帅府批准，授予你们如下表彰。”

他示意文书官上前，打开文件夹，用清晰却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宣读：

“波特卡斯·D·艾斯，于战斗中英勇顽强，牵制敌方主力，重创敌干部，记个人一等战功一次，授予‘海军英勇勋章’。”

“蒙奇·D·路飞，于战斗中表现突出，有效保护战友，破坏敌方攻势，记个人一等战功一次，授予‘海军英勇勋章’。”

“林克，于战斗中战术敏锐，预判精准，为扭转战局做出关键贡献，记个人特等战功一次，授予‘海军银星勋章’。”

文书官合上文件夹，从随身的盒子里取出三枚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勋章，以及对应的绶带和证书，准备别在他们的病号服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艾斯猛地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难以置信的讥讽和怒火。勋章？战功？用诺顿舰长的残废、用那么多士兵的生命、用这片沉入海底的钢铁和血肉换来的勋章？

路飞橡胶脸皱成一团，看着那亮闪闪的牌子，歪着头：“这是什么？能吃吗？好像没有肉好吃。”

林克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那枚代表着更高荣誉的银星勋章，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平静。他看到了巴斯提尤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也“听”到了这授勋背后，海军高层试图以此激励士气、掩盖损失、乃至……某种程度上安抚卡普和泽法的政治意味。

巴斯提尤似乎没有看到（或无视了）三人的反应，示意文书官继续。

“此外，”巴斯提尤补充道，“鉴于三人在实战中展现出的潜质与协同，经泽法总教官提议，并获卡普中将认可，特批你们提前结束预备营基础训练阶段。待伤愈后，直接编入‘精英实战特别行动小队’，由泽法总教官直接指导，参与更高强度的实战化训练及特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