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2)
刘府君待民如子,我们誓死相随!
将军只管吩咐!
见学宫师生和百姓自发前来,李典深受感动。刘氏父子深得民心啊!
他抱拳致意:多谢各位!李典代刘使君父子谢过大家!说罢深深一揖。
城外杀声渐近,蔡琰催促道:军情紧急,请将军速做安排。
李典立即将众人分为两队,一队负责往城头运送滚木礌石等守城物资......
众人分头搬运沙袋,朝南城门集结,合力加固城防。
此刻长沙南门的厚重木闸已被敌军冲车撞得摇摇欲坠,蛛网般的裂纹在门板上蔓延,崩裂只在顷刻之间。
必须争分夺秒——城门后方已垒起连绵沙袋,即便木闸破碎,这道人工堆砌的土墙仍能成为最后屏障,阻遏敌骑长驱直入。
在李典指挥下,前来驰援的学子与百姓分作两列,如蚁群般穿梭于砂石尘土之间。
蔡先生怎也在此?
李典瞪大眼睛。那位素来以清雅闻名的蔡琰,此刻竟绾起广袖,踉跄扛着鼓胀的沙袋从尘烟中现身。细密汗珠滚落进她颈间衣领,粗布下摆早被泥浆染成赭色。
见她咬牙将沙袋重重抛上土堆,李典忍不住上前搀扶。少女却用沾满泥沙的手背抹过前额,霎时在瓷白肌肤上拖出几道红痕:妾身既为学宫五经博士,又受刘使君嘱托,岂能作壁上观?
可您是名动陈留的...话未说完便被轻笑打断。
蔡琰已转身融入搬运的人群,素色深衣在黄尘中忽隐忽现:虚名罢了。留下李典望着她渗出血丝的掌心发怔。
城南战况胶着,但学宫**与百姓组成的援军宛若注入城墙的新血。箭矢、滚石顺着人链源源不断输上城堞,甚至有壮硕乡**动接过郡兵手中檑木。
刘磐按剑立于城楼,见防线渐稳,当即喝令三江军擂动战鼓。雷鸣般的鼓点震得垛口砂砾簌簌下落,守军士气为之一振。
此时张羡军的冲车终于碾碎城门,待烟尘散尽,冲在最前的士卒却骇然止步——门洞后方不见通衢,唯有一座巍峨土山横亘眼前,宛如大地突然隆起的脊梁。
荆州军在城楼上重整阵型,滚石擂木再次倾泻而下,阻断了张羡军后续的攀攻城势。魏延与张任率精锐持短兵循墙清剿,转眼便斩尽登城敌卒。
张任刀锋所过,敌血浸透战甲,却仍不知疲倦。忽见一魁梧敌将披重甲立于城头,料定是敌军要员,当即横刀喝问:“来将报名!张某不杀无名之鬼!”
那南将狞笑:“说出吾名,吓破汝胆!零陵邢道荣在此!”
“蛮夷安敢狂言!”张任挥刀直取。二人交锋间,邢道荣膂力惊人,逼得张任连连后退。见对手面色涨红勉力支撑,邢道荣嗤笑道:“原以为是个豪杰,竟如此不堪!受死!”
岂料张任退势骤止,猛然荡开敌刀,俯身扫腿击中膝窝。邢道荣轰然倒地时,张任亲兵已截断援军退路——这场猎杀,才刚刚开始。
邢道荣万没料到,先前还弱不禁风的张任突然判若两人,出手凌厉狠辣。他一时大意失了先手,竟被对方占了上风。
倒地瞬间,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城墙垛口,顿时眼冒金星,满天星斗直晃。头盔歪斜着滑落,彻底挡住了视线。
他晕乎乎地正想扶正头盔,张任已一脚踏住他胸口,刀背地敲在盔顶。金属撞击声震得他颅腔嗡嗡作响。
饶命!好汉饶命!邢道荣语调都变了调。
张任用刀尖挑开遮住他面容的头盔,瞧见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不由放声大笑:绑了!
城外暮色渐沉,接二连三的败报让张羡眉头紧锁。尤其听闻赵昱中箭身亡,他更是烦躁地攥紧了缰绳。
天色已晚不宜强攻,他只得咬牙下令:
许衡率军赶回城南时,眼前的景象令他怔在原地——书院师生与百姓正自发协助守城。
他翻身下马,拦住抱着石块踉跄前行的庞统:连你都来了?
少年将石块重重搁下,抹着花脸笑道:除了老弱留守,全院都来尽些心力。
绵薄之力许衡望着城门处堆积如山的沙袋,动容道:荆楚儿郎的赤忱,当真令人敬佩。
庞统眨眨眼:可不只是儿郎——连蔡先生都来了。
蔡大家何在?
少年抬手遥指城楼。夜色中,一袭青衫正指挥妇人搬运箭矢。
173顺着庞统所指方向望去,许衡不禁怔住。
蔡琰正提着水桶穿梭于人群中,为前线撤下的将士们送水解渴、清理伤口。她刚放下水桶招呼士兵,转身便与许衡四目相对。
蔡琰脸颊微红,行礼道:见过府君。
许衡含笑递上湿巾:闻名陈留的蔡中郎之女竟如此亲力亲为,实在令人钦佩......擦擦脸吧。
蔡琰这才意识到自己满面尘灰的窘态,局促地接过巾帕:让府君见笑了。
蔡大家何须拘礼?许衡摇头道,眼下这般风姿更教人敬重——安得成军如娘子,直气端能捷秦初。如今的蔡大家才真令许某心折。
这番称赞让蔡琰心尖微颤。她本无私心助城防,却因这份认可涌起隐秘的欢喜。低头揉着衣角轻声道:府君过誉了。
为掩羞涩,她匆匆拎起水桶:将士们还需用水......
不妨由我来提。许衡伸手接过木桶。
话说间,许衡伸手去接蔡琰提着的水桶,蔡琰慌忙后退,声若蚊蝇道:不必...我自己来...
两人争夺水桶时,许衡不经意又触到蔡琰的纤纤玉指,蔡琰如遭雷击般缩回手,水桶一声跌落在地。
蔡姑娘,实在抱歉。许衡连忙赔礼。
蔡琰偷瞄了许衡一眼,细声道:已是第二回了。
什么?许衡一时没反应过来。
蔡琰暗想,算上先前强塞雨伞那次,这人已是两次触碰自己。莫不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