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4、进入到了子弹时代！（1 / 2）

凉州城外，黄沙漫天，驼铃声断续如歌。晨光初露，一支千人骑兵自东而来，马蹄踏碎薄霜，尘土飞扬。为首的将领身披银甲，面覆铁胄，正是费长戈亲率的巡边军。此行目的明确??震慑西域残余势力，巡查新设驿站，并确认第一批屯田移民是否安顿妥当。

“都护，前方五十里便是玉门关。”副将策马上前禀报，“斯隆国交出的三名劫匪头目已押至关内，按您先前命令，斩首示众，首级悬挂于城门两侧。”

费长戈点头，目光扫过远处那座历经风沙侵蚀的古老关隘。玉门关曾是丝绸之路咽喉，如今虽破败不堪，却因大乾重兵驻守而再度焕发威严。他勒马停驻，抬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列阵，鸣炮三响，昭告四方：自今日起，玉门关重归大乾版图！”

轰！轰！轰！

三声炮响惊起群鸟，回荡于戈壁之间。关墙上，火红旗帜猎猎展开，上书“大乾西北都护府”七个大字，墨迹未干，却已震慑人心。

百姓跪伏道旁，老幼相扶，泪流满面。有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声道：“我活了七十岁，终于再见王师入关！”旁边一名青年商人激动高呼：“从今往后，我大乾商队西行，再不必看番邦脸色！”

消息如风，一夜传遍西域十九国。

鄯善王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对策，最终决定派遣王子为质，携贡品赴凉州请罪纳贡；龟兹国王则主动献出良马五百匹、美玉三千斛，请求在境内设立大乾市舶司；就连远在葱岭之外的拔汗那国也遣使而来，愿以王子联姻换取通商之权。

然而，并非所有部族皆俯首称臣。

位于北境草原与西域交界处的突骑施部，素来桀骜不驯，其可汗阿史那骨咄自称“天山之狼”，拒不承认都护府权威，更放出话来：“大乾不过一时得势，待冬雪封路，铁骑难行，我便率万骑南下，踏平凉州！”

此言传至费长戈耳中，他只是冷笑一声：“好啊，我就等你来。”

随即下令，在玉门关以北三十里处修筑“镇北堡”，调拨两千火枪兵、五百炮兵常驻，配备重型震天雷十门，另设烽燧五座，昼夜轮值。同时派出斥候百人，深入草原，绘制地形，监视敌情。

而在京城，朝堂之上正围绕“永安郡主和亲”一事展开激烈争论。

袁琮端坐龙椅，神色莫测。殿中文官分作两派，一派以礼部尚书为首，主张严守宗法，反对以宫女冒充公主和亲，认为此举有辱国体；另一派则支持顾道之策，强调“教化胜于征伐”，称此举实为长远布局。

“若真能让斯隆国十年之内尽习汉语、尊我为父，何须再动刀兵？”户部侍郎慷慨陈词，“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岂能因虚名而弃实利？”

“可若是泄露真相，岂不让四夷耻笑？”礼部尚书怒斥，“我大乾堂堂天朝上国，竟用宫女骗婚，传出去颜面何存？”

“颜面？”兵部尚书冷哼一声，“当年北狄屠我甘州百姓三千口时，谁给他们讲颜面？如今我们用智慧收服一国，反倒是失了体统？荒谬！”

殿中争执不下，袁琮久久不语，最终将目光投向立于侧殿的顾道。

“顾卿以为如何？”

顾道缓步出列，拱手道：“陛下明鉴。所谓‘宗室女’，不过是一个身份符号。真正重要的，是她带去的东西??书籍、农具、医术、律法、礼仪。她不是去当王妃，而是去做老师、做母亲、做文明的播种者。”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一百年前，匈奴强盛，汉家公主远嫁和亲，那是屈辱。今日我大乾强盛，派一名女子前往教化蛮邦，这是恩赐。区别在于，是谁主导这场婚姻，是谁定义这段关系。只要我们在上风，一切皆可为我所用。”

袁琮缓缓起身，环视群臣：“传旨：册封宫女柳氏为‘永安郡主’，赐姓李，配凤冠霞帔，由鸿胪寺主持婚礼，择吉日启程赴西域。沿途各州县设迎送仪仗，务使其行如真公主。”

圣旨既下，无人敢再异议。

七日后，柳氏入宫受训。她本是江南贫家女，十二岁入宫为婢，聪慧伶俐，通诗书，懂音律，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临危不乱。长公主亲自教导她西域风俗、外交辞令，并赠她一枚玉镯，内刻《女诫》全文。

“你此去非为荣华，而是为天下。”长公主握着她的手，“你要记住，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一个谎言，而是大乾的意志与文明。”

柳氏含泪叩首：“奴婢誓死不负所托。”

一个月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三百护卫清一色火枪兵，配有轻型霹雳炮六门；随行工匠五十人，医师二十名，教习十五位，携带《千字文》《论语集注》《齐民要术》等典籍千卷，另有织机、水车模型、药材种子无数。

队伍所经之处，百姓夹道相送。有人焚香祷告，有人洒酒祭天。他们知道，这一行人带走的不只是一个女子，而是一颗种子??一颗将在异域生根发芽的大乾文明之种。

与此同时，蜀中局势也在悄然变化。

魏宗保接到密报：南疆八部中有三部暗中勾结吐蕃残部，意图趁火枪军主力北调之际发动叛乱。他不动声色，一面加强边境巡逻，一面命朱无伤起草《招抚令》，宣布凡主动归顺者，免罪授田，子女可入学堂；抗拒者，剿灭无赦。

三日后，朱无伤呈上文书，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却又通俗易懂。魏宗保阅罢赞叹：“你这文章，既有法度，又有温度，比那些腐儒写的好多了。”

朱无伤低头道：“小人不敢。只是想到，这些蛮族也是人生父母养，若能以理服之，何必多造杀孽？”

魏宗保凝视他片刻，忽然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

朱无伤心头一紧，犹豫片刻才答：“父母早亡，只有一位兄长，在京中服役。”

魏宗保点头，未再多问，但心中已有打算。

数日后，他上奏朝廷，请设“西南学政司”，专管蛮区教育，提议由识字通文、熟悉基层的年轻军官兼任教官，定期轮换。朝廷准奏，并下诏推广至西北、东北都护府。

此举一出，军中文职地位骤升。许多原本只想杀敌立功的士兵开始苦读诗书，只为有机会进入幕府或学政司。武备学堂更是门庭若市，连世家子弟也争相报考。

朱无忌在火枪营中愈发刻苦。每日操练之余，必借来《孙子兵法》《资治通鉴》研读，还主动请张曲长指点公文写作。一次夜间巡逻，他发现营地外围栅栏松动，立即上报，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夜袭。孙校尉得知后，破格提拔他为什长。

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各自奋发，虽不得相见，却都在默默追逐同一个梦想??摆脱寒门出身，跻身庙堂之上。

草原之上，安北都护府的城墙已初具规模。

赵氏商贾果然信守承诺，不仅出资十万两白银，还从晋中调来数百名匠人，采用砖石混合结构，仿照中原城池样式建造。城分内外两重，外城住民屯田，内城设衙门、军营、仓库、驿馆。更有水渠贯通，引阴山雪水灌溉农田。

高岸每月亲临巡视一次。每次来，必带刑杖，当场处置懈怠监工与逃役刑徒。但他也极重赏罚分明??凡提前完工一段城墙者，赏银十两；连续三月无事故者，可减免半年劳役。

渐渐地，刑徒们不再怨声载道，反而争先恐后干活。有人甚至主动请缨，愿带家人迁居此地，成为首批“安北户籍”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