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奈何天下事 忍辱前行（2）（2 / 2）

“你们这是在拦截斥候吗？”李凌霄开门见山。

当听到李凌霄如此问，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神色，只不过一瞬即逝。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英雄，您误会了。我与堂弟这是连夜赶路，前往洛阳做生意。”

李凌霄听他狡辩，暗自冷笑，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前往洛阳，因何蛇女没与你们一同？”

“你认识二公主？”那人顿时大惊失色，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李凌霄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盯着那人。

那人猛地直起了刚才略微弯着的腰身，突然发出两声冷笑说道：“既然被你们识破，杀刮存留，随便。”

李凌霄被这人的瞬间变化弄懵了。刚才还是卑躬屈膝、前恭后倨的猥琐样子，现在却又如此硬气。

“我可以不杀你，但我问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李凌霄冷冷说道。

“妄想。被你活擒，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你就省一省唾沫星子吧。晋皇的死士绝不会屈从。”那人同样冷冷地说道。

“你不怕死？”完颜哈丹瞪视着那人，冷冷问道。

“死又何惧？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着话，那人猛地向东北方向双膝跪下，大吼一声：“晋皇，臣无能，有负圣命，在此谢罪了。”说完后，那人身子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李凌霄发现不好，赶紧扶住他的身体。再细看，那人竟然咬舌自尽了。这个突然变故打了李凌霄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想从这人嘴里问出关于蛇女的疑惑，还有关于潞州与沿途刺客的一些情况。没想到，这人却是如此硬气，有骨气，宁死也不屈从。与此同时，他对石敬瑭身边的死士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更多了一层隐忧和忌惮。

“大哥，怎么办？”完颜哈丹问道。

“回城，我们去寻那个蛇女。”李凌霄果断地决定。毕竟阿克与张琼尾随着蛇女。

回到客栈，阿克与张琼尚未回来。于是，两人决定向西城门方向去寻，毕竟新安县城只有一条长街。他们向西行了不多远，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两个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借着月光，李凌霄认出来，竟然是阿克与张琼。但是，张琼的高大身躯是被阿克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李凌霄顿时大惊，知道情况不妙，赶紧跑过去。

“阿克，怎么回事？”李凌霄急急问道。

“公子，我们在长乐门被银环蛇袭击，张琼兄弟被毒蛇咬伤。”阿克赶忙解释。

“长乐门？”李凌霄听到这个名字，猛然间他心里一动。他曾在雁门关偷听过，那里守将薛将军与长乐门廖副门主有过一番对话。知道这个长乐门绝非善类，是专门为石敬瑭拐卖和强抢良家女子，送到北地专供契丹人玩乐。更是在老龙岭了解到，这个门派是中原武林盟不允入盟的唯一门派。

想到这个关节，他便问道：“阿克，你们不是尾随那个蛇女的吗？因何到了长乐门？难道长乐门总堂在新安县城？”

“公子，我们尾随着那个蛇女，就是到了长乐门在新安县的分号。那里不是长乐门的总堂所在。”阿克简单解释一句。

李凌霄顿时明白。他记得雁门关守将薛将军曾说过，长乐门在大江南北都有分号。新安县城有分号，便不足为怪了。

“张琼兄弟，毒蛇咬到了何处？”李凌霄暂时放下长乐门与蛇女，急急问张琼伤情。

听闻银环蛇剧毒无比，咬上后，人会很快晕厥，若不及时驱毒，不出半个时辰，人便死去。

“盟主，一个不慎，被毒蛇钻进了裤腿儿，咬到了小腿肚子。”张琼说道。

“现在感觉如何？”李凌霄再急问。

“整条腿没了知觉，否则，俺绝不会让阿克兄弟搀扶着。”张琼憨憨笑着说道。

“公子，我已经给张琼兄弟服食了天山雪莲丹，应该暂时无大碍。”阿克补充一句。

李凌霄心里暗自庆幸，亏了张琼身强体健，到现在还未昏迷，已经实属难得。或许也是因为天山雪莲丹的原因。

“走，赶紧回客栈，驱毒要紧。”李凌霄当即转身，返回客栈。

李凌霄再次给张琼喂食了一颗天山雪莲丹，清理完伤口，又嘱咐完颜哈丹照顾好张琼。随后，他喊上阿克急急出了客栈。他要前往长乐门分号去寻蛇女。刚才，他便想急着前往，但张琼中毒，性命攸关，救人才是最为紧要。

路上，李凌霄简单问了张琼中毒的经过。

原来，按照李凌霄的安排，阿克与张琼一直尾随着蛇女二人。七拐八绕进了一处深巷，蛇女二人进了一处宅院。阿克与张琼二人便偷摸地也跟进了宅院。

在窗外，阿克二人偷听到，这处宅院是长乐门在新安的分号。蛇女等人往来洛阳，便在此处暂住。还听闻，长乐门已经在此处搜罗到三个处子之身的漂亮女子，正想送往太原。阿克说，一听说长乐门又搜罗到处子之女，那个蛇女不但没有夸赞长乐门分号的负责人，反倒反唇相讥，训斥他们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并且让他们赶紧放了那三个女子，另寻烟花柳地的充数即可。

听到此处，李凌霄不觉大为疑惑。既然蛇女是石敬瑭的二公主，因何要破坏石敬瑭的好事？要知道，眼下正是石敬瑭仰仗契丹人的关键时期，需要上赶着巴结才是。而契丹人对送往北地的汉家女子甚是在意。在雁门关，那个廖副门主曾说过，耶律德光起怒，桑维翰起急，训斥过长乐门门主。难道蛇女的行为不怕石敬瑭怪罪下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阿克继续说道，就在他们偷听的当口，阿克忽然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腥气味道，虽然很淡，并未出现晕厥和恶心的症状，但仍引起了他的警觉。虽有了警觉，但为时已晚，一条银环蛇偷偷爬进了张琼的裤管，咬伤了他。张琼吃痛后，并不知道是毒蛇，便隔着裤管掐死了毒蛇。从裤管里抽出来之后才知道是银环蛇。吓得张琼不轻，扔掉毒蛇，二人赶紧偷偷离开了，不敢再作逗留。出了宅院，阿克给张琼服食了一颗天山雪莲丹，并且为张琼吸出了腿上的蛇毒。

“你们没有被发现吧？”李凌霄问道。

“应该没有。直到我们离开，房间里都没有出来人。”阿克想了想说道。

李凌霄心里稍安。

随着阿克，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深巷宅院。由于蛇女的存在，李凌霄万分小心，他让阿克暂时不要进入宅院，自己先进去看看情况。其实，他是担心阿克中毒。毕竟自己身体异于阿克。当然，阿克身上是有天山雪莲丹的，不是甚为担心中毒。但是，天山雪莲丹并非包治百毒。与此同时，天山雪莲丹太过名贵，身上携带也不多，不可太过使用。还有更重要一点，但凡中毒之人，无论多么神奇的丹药祛毒，一旦祛毒不彻底，终归对身体有损。

李凌霄越过院墙，只见整个宅院黑咕隆咚，没有一个房间点着火烛。他嗅了嗅寒冷的空气，空气中并没有腥气的味道。然后，他蹑足潜踪来到大厅窗外，屏气侧耳倾听，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又换了一个房间，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连续换了四个房间，都是动静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