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流再涌（1 / 2）
章首诗句
魔尊震怒施连环，
内植奸细外引狼。
万界悬赏风波起，
薪火城下暗潮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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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薪火盟的变化与厉烽苏醒的消息，如同两记淬毒的响鞭，狠狠抽在狩盟总舵那张由千年傲慢与万年暴戾构筑的狰狞面庞上，留下灼烧灵魂的耻辱印记。
魔殿深处，九幽玄铁铸就的穹顶垂下万千缕粘稠如墨的煞气，在地面蜿蜒成一道道仿佛有生命的阴毒纹路。寂灭魔尊高踞于由九百九十九具修士头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周身缠绕的煞气几乎凝成液态，在他身周三丈内形成一片扭曲的黑暗领域。那领域中的光线都在哀嚎，空气都在颤抖，跪伏在地的幽冥鬼帝（伤势未复，魂体仍显稀薄）、蚀日魔尊等人，只觉仿佛有亿万根冰针刺入骨髓，又似有无数无形手掌扼住咽喉，连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的刑罚。
“废物！一群废物！”寂灭魔尊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从九幽最深处刮起的阴风，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尸山血海的气息，在空旷的大殿中反复回荡，钻入耳中便化作啃噬心智的魔音。他那双猩红如血渊的眼眸缓缓扫过下方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蚀日魔尊额角渗出的冷汗瞬间冻结成冰晶，幽冥鬼帝虚幻的身影更是剧烈波动，几乎溃散。
“葬星古径杀他不死，归墟海眼阻他不成！如今，他不仅活了过来，还将那帮乌合之众整治得铁板一块！”寂灭魔尊缓缓前倾身体，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按在头骨扶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尔等告诉本尊，那厉烽，莫非真是天道私生子，气运所钟，杀不得，阻不了？！”
幽冥鬼帝颤抖着俯低身形，几乎要将脸埋入冰冷的地砖。他胸口处那道被混沌钟残留道韵灼伤的裂痕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折磨。蚀日魔尊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妖异的黑红色花——他心中憋屈如火山翻涌，自己堂堂化神魔尊，竟在一个元婴小辈手中屡次吃瘪，可面对寂灭的怒火，却连辩解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大殿陷入死寂，只有煞气流动时发出的“嘶嘶”声，如毒蛇吐信。
良久，寂灭魔尊缓缓后靠，眼眸中那滔天怒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狡诈，仿佛万载玄冰下燃烧的幽冥鬼火。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乎没有弧度的笑意，那笑意却比先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
“既然明面上的刀剑暂时砍不倒他，”寂灭魔尊的声音变得轻柔，如同情人间呢喃，却让在场所有魔头心脏骤缩，“那就用更隐蔽的刀子，从里面把他掏空！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建立的一切，一点点腐烂、崩塌！”
他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三缕漆黑的魔气激射而出，在大殿中央化作三幅不断变幻的狰狞图卷。
“其一，”寂灭魔尊看向第一幅图卷，那图卷中显现出混沌薪火盟内部结构，无数光点明暗闪烁，“联系我们在混沌薪火盟内部埋下的所有‘种子’，尤其是那些新归附、心怀怨望、或对厉烽新政不满的势力头领。”他的声音如毒蛇蜿蜒，“许以重利——告诉他们，狩盟宝库中珍藏的‘九转化魔丹’、‘幽冥凝魂液’，乃至化神功法残卷，都可作为酬劳；授予高位——待混沌薪火盟覆灭，东荒域新秩序中，他们便是封疆大吏，传承万代！”
他顿了顿，眼中幽光更盛：“让他们在联盟内部散布不满，制造摩擦，伺机窃取核心情报。必要时刻……可以制造一些‘意外’。比如，某位忠于厉烽的核心长老修炼走火入魔；某处关键阵法节点‘自然’损坏；甚至，让巡天卫某次清剿行动‘误入’陷阱，全军覆没。”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阴毒，这是从内部腐蚀根基、分化瓦解的绝户计。
“其二，”寂灭魔尊转向第二幅图卷，图卷中显现出诸天万界星辰流转之景，“传令‘惑心魔姬’，启动‘万界谣言网络’。”他冷笑道，“那厉烽不是自诩救世主吗？本尊要让他成为众生眼中的灭世魔头！传谣三部曲：先说他修炼需吞噬生灵精魄的《混沌噬魂诀》，再说他暗中以修士血肉炼制邪器，最后，绘声绘色描述他计划献祭东荒域亿万生灵，开启混沌之门，成就所谓‘混沌真仙’！”
他手指一划，图卷中浮现出一枚由万魔血誓凝结的漆黑令牌虚影，“以狩盟名义，向诸天万界发出‘诛帝令’：凡能提供厉烽准确行踪者，赏上品灵石百万、元婴级法宝三件；凡能重创混沌薪火盟核心者，赏古宝一件、化神心得玉简一枚；凡能取厉烽首级者……”寂灭魔尊眼中爆射出骇人精光，“**赏先天灵宝‘戮神刺’（仿品），并可入我盟‘万魔血池’洗礼三年，直指化神大道！**”
先天灵宝仿品！万魔血池洗礼！这两样诱惑足以让任何困于元婴巅峰的老怪物疯狂，让任何野心家不惜赌上一切！这是以利诱之，驱虎吞狼，让混沌薪火盟成为众矢之的。
“其三，”寂灭魔尊的目光投向大殿阴影最深处。那里，一个枯瘦如竹、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显现。此人一身灰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空洞无物，看久了竟让人神魂都有被吸走的错觉。“‘影叟’，你亲自去一趟‘九幽黄泉宗’和‘天煞孤星盟’。”
被称为影叟的枯瘦身影微微躬身，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未发一言。
寂灭魔尊继续道：“告诉黄泉老鬼和天煞星君，若愿出手牵制混沌薪火盟，事成之后，东荒域三成矿脉、五成灵田、七成人口聚集地，任他们挑选。另外，本尊私人再赠他们各一缕‘寂灭本源’，助他们参悟生死法则。”这是拉拢强援，构筑战略包围网，让混沌薪火盟四面楚歌。
三条毒计，环环相扣，内外交织，虚实难辨，可谓狠辣阴毒到了极致。寂灭魔尊这是要不惜代价，动用一切能动用的阴暗手段，誓要将混沌薪火盟这簇让他寝食难安的火苗，彻底掐灭在燎原之前！
“都听明白了？”寂灭魔尊最后扫视众人，语气恢复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森寒，“三个月内，本尊要看到成效。若再失败……你们就不必回来了，自己跳进万魔血池，化作养料吧。”
“谨遵魔尊法旨！”众魔头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决绝。
命令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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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初泛，薪火微澜
混沌薪火盟，表面上一片欣欣向荣。
清晨的薪火城笼罩在淡金色的曦光中，护城大阵吞吐着浓郁的天地灵气，化作袅袅灵雾缭绕于亭台楼阁之间。街道上车水马龙，修士与凡人摩肩接踵，集市中叫卖声、议价声、孩童嬉笑声交织成充满生机的乐章。巡天卫银甲曜日，队列整齐地穿行于主要街道，维持着秩序；虚空研究院方向不时传来低沉的阵法嗡鸣与灵光闪烁；盟主大殿前的广场上，新一批通过考核的散修正排队领取身份玉牌，脸上洋溢着憧憬与激动。
然而，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流已开始悄然涌动。
###暗桩一：柳家之怨
城西，柳氏家族驻地“碧云轩”。
柳家家主柳元辰，一位面容儒雅、身着青衫的中年元婴初期修士，此刻正独自坐在书房中，面前摊开一卷账册，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指用力按在账册某一行上，指节发白。“又削减了三成！”他低声嘶吼，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怒火，“我柳家世代经营东荒，祖上也曾出过化神大能！如今归附这混沌薪火盟，不仅要将族中七成产业纳入联盟统筹，连每年分配的资源也一减再减！厉烽小儿，欺人太甚！”
书房阴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声音干涩如沙石摩擦：“柳家主，狩盟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您愿意配合，事成之后，东荒域南境三十六城，尽归柳家管辖。‘九转化魔丹’可助您突破元婴中期，甚至后期也有望。比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如何？”
柳元辰眼神剧烈挣扎，呼吸粗重。他想起昨日联盟会议上，那个叫赵琰的年轻长老，竟当众驳回了柳家关于保留“灵药优先采购权”的请求，言辞虽客气，却毫无转圜余地。又想起厉烽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在巡视柳家产业时，曾淡淡说了一句：“规矩就是规矩，无人可例外。”那平淡的语气，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他感到羞辱。
“厉烽……他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些老牌世家！”柳元辰眼中怨毒之色渐浓，终于咬牙，“告诉寂灭魔尊，柳家……愿为内应。但我需要先看到诚意——三颗‘凝魂丹’，先送来。”
黑影低笑：“柳家主果然爽快。三日后，丹药会混在柳家商队的货物中送达。另外，第一批需要您做的事很简单：三日后，巡天卫第三大队将前往‘黑风峡谷’清剿残余妖兽，这是行军路线图……希望他们，永远到不了目的地。”
一张薄如蝉翼的皮纸飘落至柳元辰面前。他盯着那张图，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将其紧紧攥在掌心，仿佛攥住了未来的权柄与荣耀。
###暗桩二：资源处的“疏忽”
联盟资源调配司，第三分配点。
执事周桐，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年筑基修士，正慢条斯理地清点着面前的物资箱。他眯着眼睛，手指在一枚枚玉简上划过，嘴里念叨着：“巡天卫第七小队，疗伤丹药五十瓶……嗯，库存不足，先给二十瓶吧。聚灵阵盘十套？哎哟，昨日入库记录有误，只剩五套了，让他们先将就用着……”
一旁副手小心翼翼提醒：“周执事，第七小队是新建的精英小队，马上要执行边境巡逻任务，物资短缺恐怕会误事……而且我昨日清点，丹药和阵盘都是够的……”
周桐脸色一沉，瞪了副手一眼：“你是执事还是我是执事？我说不够就是不够！入库记录我说了算！那些新来的小子，仗着有点天赋就眼高于顶，让他们吃点苦头，才知道前辈的厉害！”他心中冷笑，想起前几日那个神秘人交给他的储物袋，里面那五百块上品灵石和一瓶能助他突破金丹的“破障丹”，让他做出了选择。拖延、克扣物资，制造矛盾，这只是开始。
副手噤若寒蝉，不敢再言。周桐转身走向库房深处，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悄然激活了一枚传讯符，低声道：“第七小队物资已削减六成，三日后出任务。另外，虚空研究院新一批‘空间稳定器’将于五日后通过传送阵运往边境要塞，具体路线是……”
###暗桩三：研究院的“学术分歧”
虚空研究院，第三议事厅。
一场关于“超远程定向传送阵稳定性优化”的研讨会，正演变成激烈的争吵。
“按照我的‘空间折叠嵌套’理论，完全可以在不增加灵力消耗的前提下，将传送距离提升三成！”发言的是研究院资深执事，出身于东荒老牌阵法世家“天工阁”的墨炎长老。他须发皆张，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灵光轨迹，情绪激动。
“荒谬！”反驳的是年轻一代翘楚，由厉烽亲自提拔的寒门天才阵法师苏晴。她面容清冷，言辞犀利，“墨长老的理论建立在‘空间均匀假设’上，但实际虚空存在潮汐波动与混沌乱流！您那套方案，在实验室里或许可行，一旦投入实际，稳定性连五成都不到！我们应该采用‘自适应波动锚定’技术，虽然初期消耗大，但安全系数高！”
墨炎长老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黄口小儿！你才研究阵法几年？敢质疑我天工阁千年传承？厉盟主提倡革新，不是让你们数典忘祖！”
苏晴毫不退缩：“科学只认事实与数据！墨长老，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没有世家背景的，就不配提出不同意见？”
“你！”墨炎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身边几位同样出身世家的研究员也纷纷站起，怒目而视。而支持苏晴的年轻研究员们则握紧拳头，气氛剑拔弩张。
主持会议的岩罡副院长（岩罡身兼多职）眉头紧锁，一股浑厚如山的威压缓缓释放，将双方气势压住。“够了！”他沉声道，“学术争论，就事论事！再有人身攻击，一律扣罚贡献点，禁闭思过！”
争吵暂时平息，但裂痕已然产生。墨炎长老坐下后，眼神阴郁地扫过苏晴等人，袖中一枚黑色玉简微微发热——那是狩盟联络人刚送来的，承诺只要他能制造研究院内部矛盾，并设法获取“混沌共鸣阵列”的核心阵图，天工阁便可获得狩盟庇护，并在未来获得独立建宗的资格。
他握紧玉简，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对家族前途的担忧、对失去话语权的不甘，渐渐压过了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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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如毒，万界觊觎
就在混沌薪火盟内部暗流涌动之时，外界的风暴已呼啸而至。
“惑心魔姬”执掌的万界谣言网络全力开动。这个由无数心魔道修士、幻术师、情报贩子构成的庞大网络，如同附骨之疽，渗透进诸天万界的茶楼酒肆、坊市黑市、甚至宗门内部。
最初流传的，还是相对“温和”的版本：
“听说了吗？东荒那个厉烽，修炼的功法邪门得很！要吸食修士元婴才能进阶！”
“何止！我二舅的结拜兄弟的道侣的师兄，就在东荒边境做生意，亲眼见到混沌薪火盟的人在荒野布置血祭大阵！”
渐渐地，谣言升级，细节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骇人：